薨星宫主殿深处,腕口粗的注连绳几乎挂满这棵粗壮的御神木。
这里是只有被天元邀请后才能进入的结界内部,天元的居所。
是一座十分传统的日式庭院住宅。
天元亲自上手为坐在石桌另一边的望月祈和五条悟倒了杯茶。
热腾腾的水汽氤氲视野,倒完茶水后的天元将手拢进宽松的袖袍中,平和地说道:“失礼了,这里只有茶水招待两位。”
五条悟的“六眼”将桌上搁置的茶水透析得彻彻底底,端起了整齐并排的其中一杯茶,放到望月祈面前。
这是茶水没问题的意思。
望月祈眼眸微垂,端起于她而言,温度过于灼烫的茶杯,指腹摩挲了下杯壁,“关于星浆体,您是怎么想的呢?”
“事到如今,我的想法已经改变不了无法同化的这个结果了不是吗?”天元似乎看得很开,没有接下望月祈的试探,选择直接摊开来说。
望月祈放下茶杯,直视着天元苍老松弛的面庞,“是哦。按时间来算的话,天内理子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绝对听从我一切命令的眷属。”
也就是说,如果天元想要强行同化的话,即便吞噬了天内理子的灵魂意志,获得了躯壳,还是属于第六阶位的“眷属”。
不仅被绝对开除人籍,甚至会绝对听从望月祈的命令,哪怕是命令天元自裁,也不得违抗。
听懂望月祈暗含的警告讯息,天元缓缓叹了口气:“...星浆体其实并不止天内理子一个,还有其他的星浆体。你们的护送任务如果上报失败后,其他的契合度中等偏上的星浆体也应该会被送过来。”
就是不能保证,其他的星浆体一定会被同化成功。
“咔嚓”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响起。
捏碎了茶杯的五条悟神情依旧冷淡,杯壁碎裂后溢出的滚烫茶水被悉数阻隔在无下限之外,没烫着他半点。
望月祈也神色淡淡地看着她:“所以?你是想说我救下一个之后,还是会有人牺牲,是在做无用功么?”
她完全撤去了敬称。
“不。我只是想说,一旦同化失败,我的进化就会不可避免。”天元顿了顿说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进化成什么,会不会背离原本守护的意志,反过来成为人类的敌人。”
“免了吧,我可不吃道德绑架这套。”望月祈微抬下巴,“而且你自己也清楚,天内理子现在已经被我转化成了...血族,现在再说这些都晚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眸底红光闪烁:“你需要星浆体的核心是寿命问题吧?”
“有一个不需要星浆体也能解决寿命问题,而且可以一劳永逸的方法,你要试试吗?”
旁边一语不发的五条悟也用那双璀璨的苍天之瞳静静地注视着天元。
天元抿了口杯中的茶水,并未正面回答望月祈的建议:
“...之前有情报说,您的记忆并不全面,现在看来...您应该从一开始就没失忆吧。”
不,她的记忆大概率还是有猫腻的。
望月祈眼神微闪,面上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
天元垂眼:“能得到您这样的血族贵族的邀请,虽然不胜荣幸,但还请恕我拒绝。”
望月祈眯起眼,“贵族?你怎么知道我是贵族而不是其他低位阶的?”
“几百年前,我曾有幸遇见过另一位纯血君主,从他口中,我得知了血族的存在。他虽然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但他和您有着一样的,比深红色更加浓稠的血色眼瞳。”天元回忆着那段久远的记忆。
“拥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在血族阶位里必然不会低。再加上您甚至可以不用撑伞就站在阳光下,您就算不是和那位一样的纯血种,像您这样的贵族种,在族内的地位也必然不会低。”
所以她不太想得罪这种居然能够克服掉种族天敌阳光的特殊地位血族。
天元在心里深深地叹息。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反问当年遇见的那位纯血君主,怎么就让这种和“六眼”一样的“稀世级”在外面的世界晃。
可惜血族向来避世,蛰藏于岁月长河的影子里。哪怕是她,自那次凑巧碰见后,也再没怎么见过其他血族了。
天元说的真诚又不得罪人。
但望月祈听完后还是皱起了眉头。
...奇怪。
天元知道血族的等级金字塔,但还是把她认成了“贵族种”的这个“血族贵族”。
既然曾经遇见过一位纯血种,她难道不知道纯血种是可以免疫阳光吗?
还是说她遇到另一位纯血种的时间是在日落后?
诸多疑问盘踞在脑海,形成一团团难以拨散的疑云。
身旁曾从望月祈口中听过“纯血种可以免疫阳光弱点”的五条悟无声投来一道注视。
最终,就是天元看来,一副“自己居然是这里露馅儿”的望月祈在回忆几秒后,突然又问道:“可以跟我讲讲,你当时遇到那...那位纯血种大人的时候,是怎样的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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