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就算侥幸逃出了别墅,也走不出这片山。
在常陵,叶晖这两个字可以只手遮天。
无论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他的人抓回来。
叶连奚视线越过前面的人,看着外面的阳光。
光就在他那么近的距离,好像触手可及,而他像折翼的鸟儿,被迫困在这狭小的牢笼里。
从前的姐姐也是这样吗?
叶连奚压下心底的酸涩,眼神一秒阴沉,随后抬腿直接把两个保镖狠狠踹飞了出去。
“有本事就杀了我。”他没有回头,但谁都能听出来他这句话是在说给谁听,“就像你当初杀了姐姐那样。”
短短半年时间,原本瘦弱矮小的少年个头已经蹿到了一米八,但看他刚刚利落的动作就知道他一直在勤加锻炼。
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叶连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叶昶板着脸怒斥,“犯病了就去吃药,别在这里疯!”
少年却连看他一眼都懒得,只问叶晖。
“大伯是打算囚禁我吗?然后明天把我强制送到国外,最好再遭遇一场暴乱死在异国,让你那些肮脏丑恶的勾当永远尘封地下无人知晓。”
一番话落下后,气氛越发诡异死寂,饭桌上的其他人恨不得当场失聪。
叶晖却面不改色,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年道:“我看你是病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转了转手边的杯柄,语气平淡:“送少爷回房休息。”
山下先不论,光别墅附近的保镖就有上百,除非他是铁打的身体,否则就算再能打,体力也迟早会耗尽。
眼见着七八个保镖围上来,叶昶夫妇一脸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叶连奚目光垂落,拳头卸力般的紧了又松。
就在几人上前准备抓住少年的时候,外面突然匆匆进来一个人,先是叫了句叶先生,随后俯身在叶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接着便看到他眼神倏地沉了下去。
“山下有几辆车停在那里,还有辆帝都牌照的警车,说是来接少爷的,对方说半个小时内见不到人就直接上来搜山,到时候就不止是接人这么简单了。”
叶家能在常陵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违法乱纪的事情自然没少做,但这片地方要靠着他过活,那些当官的哪个不对他毕恭毕敬捧着哄着,他不去找他们麻烦那些人就该阿弥陀佛了。
眼下可倒好,外地的警察也敢犯到他头上来了。
叶晖冷笑了一声:“你让他尽管上来试试,常陵这块山路可不好走,不要车开到一半就摔得粉身碎骨。”
“那个人说——”
手下表情有些为难,他想到过来汇报之前看到的那个痞里痞气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顿时感觉头皮一片发麻。
“他说让先生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放人,还有……他姓荆。”
荆这个姓氏算不上多么罕见,但有一位经常在电视上露脸的大人物就姓荆。
叶晖顿时眯了眯眼,目光沉沉地盯着门口的少年。
连奚这小子真是有本事,知道给自己找靠山,难怪这段时间越来越喜欢跟他对着干。
呵。
叶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连奚,你可要想清楚了,确定要和大伯还有你爸妈闹得这么僵吗?”
他在用叶昶夫妇威胁他。
一旦他踏出这个门,他的父母必然会因为他所做的决定而被连累。
而那两个人,在血缘关系上被称之为他父母的人,正在用近乎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恳求他不要走,不要让他们承受叶晖的滔天怒火。
于是叶连奚给了他们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扯了扯唇角,努力对着他们露出一抹真切的笑容:“爸,妈,你们要和我一起走吗?”
叶昶和孙蓉皆用不解又责怪的眼神看着他:“连奚,这是你的家啊。”
他们再一次选择了叶家,放弃了他。
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的,所以,他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失望。
叶连奚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
说是在山下等,但有辆黑色大奔早就大喇喇地开到离别墅两百米左右的位置候着了。
车头斜靠着一个人,留寸头,穿着迷彩短袖,修身长裤包裹着笔挺有力的两条长腿,脚下蹬着双黑色军靴,一眼看去活脱脱像个痞子,浪荡又散漫。
荆子岳,军n代,名副其实的京都太子爷。
含着金汤匙出生,他却不靠家中背景,硬是隐藏身份从最底层的环境一步步拼到了现在的位置,是如今华国最年轻的少校。
难怪叶晖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让他走了。
这么牛逼的人物亲自过来接他,还给他当司机,叶连奚顿时感到无比羞愧,觉得自己真是欠了晏医生一个好大的人情。
“别不好意思,我离这边近,正好回帝都就把你捎上了。”荆子岳瞥了眼后视镜,有些好笑地说道。
小孩还挺乖,上车一口一个谢谢,麻烦他大老远过来接他。
想到晏琰在电话里说的,倒是完全看不出来哪里精神不正常。
叶连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