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坏心的逗弄让晏琰颇为无奈,伸手又将她肩上的外套拢紧了些,目光落到她手里的玉佩时,略微停顿。
方才的一幕,虽然拂鸢事先与他说过是在作戏,可他还是看得有很多次都忍不住想上前去抱抱她。
可能她演技真的太好了,整个人都脆弱得像是要碎掉了一样。
她不曾说过自己的过往,所以晏琰也是刚刚才知道,当年那个小小的她居然遭遇了这么多不幸的事情。
“上次在晏和堂,我舅舅给你把过脉,”男人目光低垂,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说,你身体亏损太严重,命不久矣。”
晏琰当时听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如太阳花一般朝气蓬勃,那么年轻活力的女孩子,怎么都跟命不久矣这四个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可他舅舅生平看过那么多病人,除了实在回天乏力必死无疑,何曾对谁下过这样的诊断?
晏琰神色带着几分热切地看着她:“这块玉佩可以保命,是真的吗?”
毕竟,刚刚所有人都看到了这玉有灵,所以能保命也并不为奇。
“是真的。”拂鸢点了点头,随后在男人燃起希冀的眼神中开口,“但是它只对沛无婳管用。”
拂南溪用血将这玉佩养了一个月,玉佩有了灵,所以才会在刚刚她故意咬破唇角流血时,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从沛无瑕的脖子上挣脱下来。
小沛无婳也靠着它活到了十二岁,如果不是沛无瑕把玉佩抢走,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她说:“我是拂鸢,没有它续命也不会死的。”
不过,晏川柏的诊断结果也确实没错。
“你不是也知道,我不是普通人吗?”拂鸢笑着安慰他,“表情不要这么沉重啦,你要是知道我活了多长时间,就不会担心这个问题了。”
她又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话了。
拂鸢和晏琰说了一会儿话后,收到了裴忱发的消息。
【我被老头子盯上了,他叫了一大帮保镖想抓我回去,我先遁了。】
卫萦没有跟他一起走,但也不在会场里面。
拂鸢抬眸对面前的男人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晏琰说,“我在这里等你。”
等到女孩的身影从角落消失,耳边传来一道略带欣喜的声音:“大哥!”
岑桑其实早就看到他了,但因为岑昱在,所以就没敢上前,岑昱刚才去走廊接电话了。
晏琰看到她后,只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没有应这声大哥。
正如晏琰先前所说,他们是两个不同的姓氏,如今自然不存在什么兄妹家人的关系,他也不想和岑家的人打交道。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岑桑早已习惯男人疏离的态度,但只要还和自己说话,她就会觉得很开心很满足了。
“刚刚那个女孩子,”她注意晏琰半天了,自然看到两个人举动亲密自然的模样。
岑桑语气小心地询问:“就是大哥的红颜知己吗?”
这件事不是秘密。
几个月前在晚来客那次就已经传开了,后来阮家寿宴上晏琰冲冠一怒为红颜更是被传出了各种版本。
晏琰在帝都贵圈里就是个不染世俗的神仙,是名媛千金口中出了名的绅士,礼仪气度无人能比,却也凉薄至极,丝毫不给娇花美眷接近自己的机会。
可岑桑刚刚却是看得明明白白,她大哥对那女孩子不是一般的温柔体贴,在场这么多带夫人女伴过来的,可没见哪个给对方披外套。
她就是这么关心一问,却不料得来了晏琰一句冷淡的:“与你无关。”
岑桑小脸一白,而后便听到了他的下文。
“你与之前那位沛小姐似乎颇有交情,不巧,她曾经在我面前恶意编排抹黑拂鸢的身世为人,与你交好,也不过是早就知道你是岑家小姐的身份。”
岑桑心性不坏,没那么多心机,很容易相信别人。
“若是你因为这样一个充满虚伪算计的人而迁怒旁人。”
后面的话,晏琰没有再说下去,但这个旁人,除了拂鸢还会有谁。
能让他放出这般近乎威胁的话护着的人,可想而知在他心中的地位。
岑桑虽然觉得被他误会难过委屈,却还是努力摆出了笑脸:“大哥,我也是在豪门长大的,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不谙世事了?我和她确实有交情,但从今天起结束了。”
“你是怕我找那女孩的麻烦呀?”
岑桑语气真心地说道:“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呢,不仅让我发现了沛无瑕的真面目,还让我看到了大哥这么有人情味的一面。”
“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吧?”
提到在意的人,晏琰淡漠的神色都软化了不少,他回答说:“嗯,她很好。”
岑昱那边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看到岑桑和晏琰站在一起,面色如常地也上前叫了声大哥:“好久不见了。”
晏琰对二人点头示意:“我还有事,失陪。”
说罢,他转身走开了。
岑昱看着他走远,眼神晦暗深沉。
这个人似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