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餐桌前驻足着一些人,喝酒谈天的有,浅尝精美点心的有,像那位坐在餐桌旁边不走,仿佛是来吃席般从头到尾嘴巴没停过的小姐却是头一回见。
这位爱吃的小姐看着年纪不大,齐肩的短发一侧随意别了个小花发卡,很幼稚的款式,在她身上却只显得单纯可爱。
她穿着白色一字肩的礼服,一对漂亮平直能在里面养鱼的锁骨,男人一只手能轻松掐过来的纤细小腰,礼服堪堪遮住大腿中部,其下一双嫩生生的长腿规矩地并拢着,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走近看她甚至还素面朝天,可就是无形中透露着一股惹人犯罪的气息。
“这位可爱的小姐是一个人吗?”
西装革履发际线感人的男士自诩风流地理了理头发,正笑容灿烂地对着女孩发出雄性求偶的信息。
拂鸢原本没想理会对方的,随后突然面色严肃地看着他道:“你牙上沾菜叶了。”
对方:“?”
“是真的。”
拂鸢举起手上的银质餐勺对着他,勺子的反光照出来男人的脸,龇着的大牙正中间,确实沾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绿色物体。
然后一秒钟不到,男人从她面前消失了。
拂鸢继续埋头吃东西,耳边却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奇怪声音。
她疑惑地看过去,却发现与自己隔着一米距离的桌子旁边,有个人捂着肚子微微弓着腰,身体一抽一抽地抖。
羊癫疯?
她又看了几秒钟,然后才发现那人是在笑,笑得失去表情管理一脸痛苦。
他还跟她对视了一眼,接着继续捂着肚子很痛苦地笑。
拂鸢:“……”神经病啊。
她不就是好心提醒了一下人家牙上有菜,有这么好笑?!
拂鸢收回了视线,没有发现那人已经停止了发癫,只是一脸兴味地看着她,细看,还掺杂着那么点小兴奋。
阮逊白拿个点心十几分钟都不回来,拂鸢都已经吃饱了,也不能怪他慢,谁让他准备回来又被多年不见的汪黎给缠住了,这一时半会的还脱不开身。
不回来也好,她要准备忙正事了。
沛宗铭正带着林若在珠宝大亨裴钦这里混脸熟呢,他也不介意人家那一副把他当空气的态度,腆着老脸跟人套近乎。
“久仰裴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我姓沛,您姓裴,我们一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哈哈。”
这自说自话的,实在太尴尬了。
当然,沛宗铭是不会觉得尴尬的,他接着开始攻略一旁的裴律:“这位应该是裴少爷吧,果然跟裴先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呐。”
裴律看他一眼,同样没作声。
他和裴钦长得并不像,别人都说裴忱才更像年轻时候的他。
这老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是好让裴钦再继续想着念着裴忱吗?
“自古以来,这珠宝和香水都是高奢品味的代表,正好沛某人和裴先生您一家做了一样,这要是今后能有机会合作,我们两家的生意说不定都能更上一层——”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低劣香水品牌,也想跟我裴家合作?”
裴钦终于大发慈悲开口了,只是一句话却让满脸堆笑的沛宗铭笑容僵住上不上下不下的。
“你是在讽刺裴家的生意需要一个劣牌香水的合作推广才能起来?”裴钦话语间丝毫不留情面。
他向来最是讨厌这种虚伪奸诈,屁点本事没有只想着攀附旁人走捷径的平庸无能之辈。
沛宗铭溜须拍马贯了,那些个富商老板谁不喜欢听恭维的话,谁曾想这次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那张圆滚滚的大脸因为紧张,上面的肉也跟着一抖一抖地晃动:“裴先生,您这可真是误会了,我只是……”
“帝都商会连你这种货色也请过来,莫不是在侮辱我。”裴钦懒得听他解释,冷笑一声就准备起身离开。
沛宗铭这下是真急了,正在想着如何挽救,汪潭适时地走过来:“裴先生,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我们商会今天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汪会长。”
裴钦自然不会不给主人家面子,只是实在被沛宗铭搅了兴致,脸色依旧不愉:“你这商会如今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请啊。”
“裴先生莫要生气。”汪潭笑着给二人打圆场,“这位是晏家引荐过的香水商,在墨城颇有名气,来帝都还不久,所以您没有听闻过,晏家老爷子先前都称赞过他们的香水呢。”
晏家百年中医世家,晏老爷子更是德高望重,为人清廉正直,备受尊崇。
裴钦面色似有所缓和,之后虽没有再和沛宗铭有所交谈,但还是留了下来。
沛宗铭夫妇俩这才松了口气,战战兢兢地去餐桌那边喝了点东西压压惊。
这帝都可真是不好混呐,一不小心就会说错话得罪人。
可再不好混他们也得留下来。
墨城再怎么好,却也比不上帝都的冰山一角。
林若喝了半杯红酒,视线落在远处的沛无瑕身上,她旁边站着一男一女,模样气质都很出色,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家,沛无瑕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