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管她,担心也没用的。”云棠轻声安抚了一句。
四姐妹心下却很是认同大姐姐的话。
别的不说,就中午在暖香阁里看见的大伯母那态度,可不就是担心也没用。
若大伯母真要如何,谁管得了?
“今儿辛苦你们了,这是我从淮清县买来的当地小食和小玩意儿,给你们拿一些回去。”
云棠不想再提那些扫兴之事,笑着往袖中摸了摸,将在买时就分开打包好的那些东西拿了几份出来。
“淮清县在京城南边约有千里之远,你们很难过去一趟的。”
所以,这些在当地是寻常之物,到了京城贵女眼中,便有几分稀奇特色了。
若非云棠有机会去那里,她们哪有机会领略外地特色?怕是连淮清县在哪里都不知道。
四姐妹开心地接过,道了谢便离开了。
周思玥也拿了一份回去,今儿她跟着忙前忙后也累坏了,拿妹妹一点小便宜也就心安理得。
送走她们,云棠回到暖间坐下,翠绡奉茶,红锦在旁说了一下今儿棠风院待客的情况。
左右都是些琐事,并无问题,云棠随便听了没说什么。
喝了茶,云棠往香炉中添了一块清心香,便拿了笔墨出来抄写经文。
见她竟然在写字,丫环婆子连忙退到外头小厅上,不敢打扰她。
午后,前院里依然很是热闹,直到下午申时才陆续散去。
永安侯他们送完客人,总算是能歇下了,这才听胡管家禀报了后院里发生的一些事情。
得知康宁郡主端着架子连婆母的面子都不给的时候,永安侯气得手抖,差点捏碎手中茶盏。
最后,他连喝了两盏茶压下怒火,也缓了酒气,这才起身往松鹤堂去。
松鹤堂,老夫人歇午觉刚起,正坐在暖间妆台前,由一个大丫环为自己挽发梳髻。
永安侯走到暖间门口看着母亲鬓边已染上不少银霜。
想到母亲这把年纪还在为了侯府体面,打起精神待客,还要忍下康宁郡主的跋扈,心里就一阵愧疚。
“给母亲请安,今儿辛苦母亲了。”永安侯忍下心中情绪,低头躬身行礼。
“你也辛苦了,前院里还顺利吧?”老夫人没有回头,只声音轻缓地开口。
“是,虽然后面又赶来不少客人,但府里原本就做了些准备的,并不仓促,忙而不乱。”
永安侯连忙说道:“就是郡主行事……还是眼皮子浅了些,让母亲受委屈了。”
他没有说受何委屈,但涉及到康宁郡主还能有什么事儿?
老夫人心知肚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左右不过是被迁怒,问题还在你与她之间。”
“雪丫头不息祸惹出来的矛盾,总要有个解决,继续这般下去,家宅不宁啊。”
“好在棠丫头今儿处事还算周全,只不过她也没给生母留脸面就是了。”
老夫人的话还算客观。
永安侯与康宁郡主的矛盾,是江映雪造成的。
云棠不得康宁郡主欢心,却也没给康宁郡主面子,这对母女怕是结仇了。
作为被迁怒的人,老夫人并不想继续被牵连。
之后就在松鹤堂继续礼佛不过问那些烦心事,自然就有她的清静日子。
老夫人今天着实累着了,不愿意再管事。
永安侯只能歉意地继续说道:“母亲,既然家里人都在了,今晚家宴……”
“我就不去了,上回不过是说了棠丫头几句,她没吃成家宴明明是皇上派人喊走了她,却被你们都怪我头上,我可担不起了。”
老夫人一听就情绪上头,连忙拒绝了。
那一晚家宴可真是闹心。
所有人都帮那丫头说话,后来那丫头出了府没再回来,儿子儿媳是不敢说什么。
但那几个混账孙子们的脸色可就不掩饰了,看向她的目光都是委屈。
他们委屈什么?
桌上少了他们一口吃的还是怎么?!
明明棠丫头是自己走的,最后都怪她,她成恶人了!
更何况康宁郡主今儿回来后的态度就很差,等到晚上家宴?怕是算总帐的时候吧。
她还是就在松鹤堂里用膳,能多吃几口安生饭,干什么去出头?
虽然云棠今天说“祖母慈爱”让她心里畅快不少,但云棠与康宁郡主之间的矛盾,让她们母女自己去解决好了。
看母亲这般排斥,不肯去家宴,永安侯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
今晚的家宴还不知道是其乐融融,还是不欢而散,母亲不去也好。
“棠儿两次家宴都没能吃上,棠儿与哥哥们和妹妹们相处不错,那些孩子心里有遗憾罢了,母亲莫要多想。”
“棠儿生长的环境不一样,性格比府里养大的孩子要有些不同,但她是懂事的孩子,心里也是孝顺您这祖母的。”
“孝顺也不过口头说说的。”老夫人却突然撇嘴道,“她今儿收了不少贺礼,怕是不会送进府里库房了。”
永安侯听见这话,心里猛地跳了跳,母亲这是何意?
他将今天收到的贺礼迅速在心里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