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江彦庭是打算一早和二弟去一趟诚王府,请母亲回府后再回兵营的。
但是他们去到诚王府才发现母亲十分固执,根本不听他们劝慰的话,还被斥责了一顿。
就连外祖母诚王妃也很不喜他们的妹妹,说外头长大的野丫头就是没规矩,给侯府丢脸。
他们说妹妹小时候曾在宫里生活过,就连皇上也传她进宫用膳,并非真的什么也不懂的野丫头。
外祖母却根本不信他们的话。
还说他们为了给云棠脸上贴金,连这种谎话都敢说,也不怕传到皇上那儿会被问罪。
他们说要请三皇子到诚王府来说明妹妹的真正身份。
然而,母亲却喝斥他们还要请三皇子来撑场子,是在落她脸面。
最后,他们被外祖母和母亲赶出了诚王府,让他们过年以前都不许再去诚王府。
至于雪儿……他们根本连面儿都没见着。
真是气死人了!
云棠刚通过手段重新下了一场雪。
将院中被踩出了脚印、扫出一条走道的地方重新用雪片抚平,让雪景更好看一点。
就看见两个兄长出现在院门口。
而他们毫无所觉地走了进来,脸上皆是郁闷的表情,平整干净的雪地上又出现几行脚印……
云棠浅浅一笑,手中琴弦指法一变,抚平情绪的琴音响起。
兄弟俩穿过院子寻声走进敞轩时,心情莫名平静了不少。
只不过看着抚琴的妹妹优雅闲适的姿态时,心下却是齐齐一叹。
这么高雅如闲云野鹤的道门仙人一般的妹妹,竟然被母亲和外祖母认为是野丫头。
若非是嫡亲长辈,他们真得好好说道说道!
什么眼神!
不对,母亲压根没见妹妹,哪里知道妹妹是什么模样?
外祖母就更不用说了,只听母亲一面之词而厌恶妹妹。
云棠琴声未止,他们也没说话打断,便自己走到窗前茶案边坐下。
茶案上本来就在煮茶,他们便自己动手泡茶。
一杯茗香四溢的热茶暖了身子、舒适了胃、也舒畅了心情,听着悠扬雅曲,脸上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云棠终于停下了抚琴的动作,起身走到茶案前坐下。
接过二哥递来的一杯热茶喝了一口,这才征询地看向他们。
江彦轩便将今天一早去诚王府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
他只能讲结果,却不能说母亲和外祖母那些恶劣的行为和言辞。
云棠听后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又喝了一口热茶,这才说道:
“不必在意,道门讲缘法,无缘不必强求。”
“可眼下这样……认亲宴……恐怕也不会太顺利。”江彦轩语气有些无力,垂着眸子一脸忧愁。
江彦庭则拧着眉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他虽为侯府嫡长子,但母亲是皇室郡主,外祖家更是亲王,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他只能劝却不能强求。
可这毕竟是他们侯府的家务事,若真是要请三皇子出面甚至惊动了皇上……
事情闹大了也是侯府失了脸面,对父亲和对妹妹,都不好。
云棠见他们还在犯愁,反劝他们道:
“认亲宴只要父亲想办,我愿意配合,其他就都不重要。”
“我甚至都不需要去查诚王府奉道的进度和态度。”云棠垂下眸子看着手中的茶盏,轻声嗤笑。
“毕竟现在开始奉道是为明年的功德,这样的人……我其实并不愿意给他们功德,爱信不信。”
“我的认亲宴,等父亲回来把日子定了就行。”
“帖子送出去给谁,是侯府的人情往来,至于谁愿意来、谁不愿意来,那是别人的态度,咱们也不能强求。”
“若是不高兴,那就将邀请名单抄一份给皇上,到时没来的、不和善的,自有皇上去收拾。”
“办宴无主人这问题也不难,请二婶和三婶出来招待女眷即可,若到当天侯夫人仍未回来,而诚王府依然这般态度恶劣……”
“自有皇上为我出气,不需要我去做什么。”云棠目光微沉,嘴角轻勾起一抹嘲弄的淡笑。
她的戾气重,三师兄不会让她自己出手怕伤着人。
当然,三师兄也不会让她独自面对这些事情,自会为她撑腰。
而第一世她也是不想让师兄们操心,才让自己落入困局而惨死。
这一世归来,她不会再自以为是地低调行事了。
师兄们宠爱她、护着她,她心怀感恩地接受便是了。
若诚王府是兄长说的那般,想来态度只会更加恶劣,难怪能养出康宁郡主这样的性格。
那就不怪她不认亲戚,不给他们脸面了。
“棠儿,皇上真的能为你做到这地步?”江彦轩不敢置信地看着云棠。
江彦庭却忧虑地蹙眉,提醒道:
“妹妹,三皇子叫你小师叔,想必是因为皇上奉道而与你的师兄们关系亲近,让你小小年纪占了辈份的优势。”
“但这是皇上的恩宠,要小心收着,莫要随便搬出来当令箭,消耗了皇上的情面。”
“如今不管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