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礞在于菟拖着居潼往天火的方向走时惊醒过来,顾不得于菟身上的异状,快步跑过去拉住居潼拖在地上的腿。
“首领,你这是做什么?”
于菟平静的看着伏礞,一双黑眸沉寂如渊,他身穿深海人鱼亲手纺织的绡纱,周身有荧光萦绕,像是这里唯一的光源。雷鸣闪电皆听他召令,四周风声啸啸却没有吹乱他半分衣角和发丝。
和人鱼祭司一般的存在,以保护者的姿态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曾经游走在炎岬部边缘的于菟,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他们不可仰视的存在。
“你要对居潼做什么?”为了保住居潼,伏礞战胜了对眼前这番景象的恐惧。
“你认为我要对他做什么?”反问后,于菟嘲讽的看着他曾经尊重的首领和亲人,“杀了他?还是将他丢到你们不知道的异世界中?”
伏礞有些承受不住于菟这样的眼神,拉着居潼的手松开了一些,他的声音带着一份坚定:“我认识的于菟不会伤害他的族人。”
“我认识的首领和族人,他们也不会伤害自己的族人,可是你们却要将我赶出去!”于菟眼神一厉,一道闪电劈到了伏礞脚边,对方抓住居潼的手被迫松开了。
于菟一边拖着被吓到失声的居潼往被天火燃烧后的大树走去,一边沉声说道:“哪怕你们不说,我也知道。”
“你们惧怕我的力量,当年为了躲避旱灾,整个森林的兽人被迫迁徙。炎岬部的兽人不比石铁兽的强壮,更不像青羽部的兽人,可以在空中飞翔。在经过草原时,我们遭到了狮兽人首的伏击,走在最后面的炎岬部伤亡最重。很多年幼的兽人都被狮兽人抓走吞入腹中,居潼险些也成为其中的一员。”
于菟将手中宛若死人的虎兽人丢到正在形成的光圈旁边,又一脚踩到他的背上防止他逃跑。于菟目光凌厉看向伏礞,以及他身后的那些兽人。
“你们这些人,或是你们自己,或是你们的兄弟姐妹,或是你们的子女。可以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都是因为我的父亲!为了救那些落到狮兽人口中的兽人,他答应的伏礞的请求,丢下我回去救人。可是你们!你们救回自己的子女后却将他一个人丢下,我赶到的时候他被分食的只剩下半具身体了!”
于菟的眼球染上可怖的猩红,踩在居潼背上的脚愈发用力。“都是为了救他,不然父亲就不会死!”
居潼仰起脑袋语气激烈的吼道:“是他自己愿意救我的,也是你自己答应你的父亲要将我完好的带回部落,中途被咬断手臂不能完全怪我!也是你答应他,要代替他好好保护部落里的兽人!是你们自己愿意的!”
“那些胆小无能的兽人因为你死而复生,因为你强行按上的断臂自行长好,恐惧你,害怕你,这和我没有关系!”
于菟弯腰掐住他的脖子,“你敢说,那些说我是怪物的谣言不是你散布出去的?只有你知道我的手臂曾经断过,当时我没有死,只是伤到气息几乎断绝。可是你却说我是死而复生!我的手臂早在我带着你追上族人之前就长好了,你如果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怎么会因为这个害怕我!”
居潼听后冷嗤一声,笑声终止在于菟逐渐加重的掌心。他抬眼看着于菟,语气艰难却阴毒的说道:“我如果不说,那些兽人怎么会知道手臂断了,只要放回原处就能重新长好。我告诉你,他们都感谢我!他们怕的从始至终都是你!是你!”
“是,你……这个,和我们没有一丝,相似的……怪物……哈——”
于菟在居潼快被他掐死之前放开了手,抬手对着向他跑过来的伏礞挥去。白色的雷电将伏礞劈倒在地,雷光散去,伏礞只是被电到浑身发麻,并没有死。
远处偷偷抬头看的兽人一个个低下了脑袋,太可怕了,于菟竟然可以随意控制天雷,它难道不是怪物,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使吗?
人鱼族可以有控制大洪水的人鱼祭司,为什么他们陆地上的兽人不能有自己的兽神?那些兽人有恃无恐的想着。
居潼一边咳嗽,一边扶着地面从地上坐起来。见于菟一副惊恐自己竟然伤害族人的表情,冷笑着说道:“看吧,你永远都不可能违背你父亲死前的话,你就是一个不被族人接受的怪物,除了游走在炎岬部边缘你还能去哪?”
“当然是到我的身边来。”
司奕缓步走到于菟身侧,凝了一团水球放在于菟手中,里面有一些银蓝色的细闪,和司奕鱼尾上的鳞片很相似。
和于菟的狂躁不同,司奕给人的感觉是和大海一样的宁静平和,可这份平和下面却潜伏着波涛,似乎随时会将人给吞没。
清澈的水流从他恐惧的蓝发人鱼身侧飘流而出,明明只是细细的一缕,在他眼中却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向他翻涌而来。手脚、口鼻全部被包裹在了水中,窒息感从四面八方传来,居潼在水流中用力挣扎翻滚却始终逃脱不出。
直到他快要窒息时,包裹在他脸上的水流才完全退去。这时他除了大口大口的呼吸,已经说不出半句话了。
于菟捏着手中的水球抬头望向司奕,低声道:“你不是要我自己解决吗?”
“我看如果我再不过来,某只大白喵都要把自己给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