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和寸喜核对李祁君赔给岑槿书的银票用了不少的时间,济州药谷那边以后怕是不能住了。
那日他们离开后没几日药谷那边就被山中受惊的野兽再次扫荡了一番,李祁君的人也折了一些,剩下的追上了将消息传给了他们。
司奕猜测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但没有证据,而且作为药谷主人的岑槿书都没说什么。
和他一肩之隔的岑槿书躺在被子下,感觉到从另一边传来的温度紧张的不敢乱动,前些日子烧的头晕脑胀的时候自己还曾躺在对方腿上睡过。
黑暗里,岑槿书偷偷往另一边望过去哪知刚好对上司奕睁开的双眼。
“大晚上不睡觉你看我做什么。”声音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你这么轻易便接受了他的补偿?”
“药谷已毁,如今你我已被带至京城。”岑槿书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妥协和无奈。“他给的银票足够我之后去任何一个地方买个院子过一辈子。”
他抬眼往司奕那边看了一眼,确定他眼中除了平静没有旁的神色后,从被子下面往司奕那边摸过去。“这几日我精神状态不太好,你的身体有没有不适?”
这里都是四皇子的耳目不乏有听力能力强的人,为防止引起对方更多的注意岑槿书和司奕都没提过枯骨散的事情。
“没有,你配的药还有剩,不必担心。”
岑槿书确定他确实无碍后才放心,两人刚睡下不久窗外又传起刀剑碰撞的声音。
楼下的值夜的小二惊叫着藏到柜台下面,不多时争乱便停了下来。
寸喜一改白日里外人见到他时的恭顺,白净的脸上带着阴冷,干瘦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于黑衣杀手之间。
手起刀落血滴飞溅到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躲起来的小二只能听到噗嗤声,如平日里后厨整理肉脯时的动静。只是这次被剁的不是案板上的猪肉,而是和他一样能站立起来的人。
寸喜解决完最后一个,才目光冷淡的将插在刺客脖子里的长刀,放回不知是那个护卫落在大厅里的刀鞘之中,他往李祁君身边走的时候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当,只有被血溅湿的袖口和衣摆处黑色的湿意,昭示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瘦弱公公方才做了什么。
“四爷,是听风楼的刺客。”寸喜说完恭敬的走到李祁君身后站着。
李祁君沉着脸给自己受伤的手臂上药,直到他包扎好伤口又饮了一盏热茶平了心中的怒火,谢鸣才带着其他人走了进来。
还未见人便听到谢鸣充满怒气的声音:“晦气,好不容易捉到一个活口,一不留神竟让他咬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自尽了。”
感觉到李祁君冰冷的视线,谢鸣一慌看到驿站里的场景更是冷汗连连,快步走近道:“四皇子,是属下防护不周,临近京城竟然还让你受刺杀这等罪。”
李祁君抬了下手,谢鸣自觉给他让开道路。
躲在柜台后面的人感觉到有人走近哆嗦的更厉害了,“别,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
李祁君收回敲柜台的手指,让寸喜给店家留下修理桌椅的钱,自己则先一步回了二楼。
谢鸣吁了口气,庆幸李祁君没找自己麻烦。“寸喜公公,四皇子的武功又精进了,竟然能从那么多刺客手中全身而退。”
看来真是年纪大了,身手不比从前,他这个师傅都不如徒弟厉害了。
“谢大人是御前侍卫总管,自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四皇子的武功多从你这里得来,他厉害不就是证明你厉害?”寸喜对着谢鸣勾了勾唇角,随后提脚上了楼上。
谢鸣低骂一声马屁精,随后带着其他人到外面继续戒备。
司奕将拉开的窗户轻轻合上,脚步轻盈的走到床榻边。
岑槿书刚准备问他是什么情况,就被他抬手捂住嘴巴,司奕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将他按回床上盖上被子。
房门被外面的人敲响,寸喜低声问道:“浔洲先生可有被惊醒?”
紧闭的房门被拉开,寸喜不知为何的后退两步,心中更是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这时耳边传来一道有意压低的声音,哪怕如此那声音还是冻的他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那么大的动静怎么会不醒,等着你们到楼上给我们收尸?”
“那不知岑大夫如何?”寸喜关心的询问救命大夫的情况,他可不能出什么状况,不然他们这段时间所受的劳顿都白费了。
“睡的不太安稳。”
寸喜闻言勾头往室内瞥了一眼,从屏风的剪影上能看出里面的人此时正躺在床上但不知是否醒着。碍于里面的人没有完全康复于是躬身道:“二位早些休息,今日驿站遭了劫怕是不能久留贡岑大夫修养,明日四皇子会带着你们直接入京住到彦府,在哪里岑大夫可以安心养病。”
寸喜说完边转身离开,脚步轻慢,落到木板上的声音极轻,若非司奕本身并非常人方才也发现不了对方走到门前的脚步。
这个待在李祁君身侧的公公还真是不简单,比露于明面上的谢鸣要难对付的多。听之前他们两人在楼下的对话,谢鸣并不知道这个叫寸喜的会武功而且还不弱于他。
“如何?”岑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