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地狱啊。
入夜,狂暴与恐惧的嘶鸣声将众人从梦中惊醒。
忙碌了一天的卡斯兰娜族人也是捂着昏沉的脑袋醒来,总觉得身体有些奇怪。
身为战士,他们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最是敏感,那种正手无力,反手虚浮的感觉让他们极度不适的同时,心中也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没办法,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允许他们仅仅是战士了。
战斗时,他们冲锋陷阵,无战时,还要负责居民的安置与秩序的维护。
他们自然是见识过疫病患者发病时的模样。
这是何等的相似?
至于家族传言中存在的药剂?
一众战士们苦笑着看着彼此。
如果真有,他们肯定是第一批使用者,他们能不知道真假吗?
“起来,鸣鼓,其余人,带上武器,随我去察看情况。”
“是!”
……
今夜注定无法安宁。
奥托睁开双眼,他睡不着。
因为他自己做好带人跑路的准备了。
别看有着结界存在,卡斯兰娜族地好像固若金汤,食物问题可以从借助战术和爆发,从敌阵当中抢夺。
但只有他知道,无论再怎么努力,意志再怎么强烈,都已经结束了。
这是技术上的天堑差距。
毕竟不可能事事顺遂,他们的所谓唯一的求生机会,是建立一旦对方不按照他们想的来,那就没有任何机会的前提下。
他们有着充足的后勤补给,完全可以困兽之斗,耗死自己。
越想越是烦闷,他起身离床,穿好自己洁白的教会衣衫,将唯一还能证明自己身份的项链挂在胸前。
他还记得,那是母亲还没离世之前,在他记忆尚且不清的时候,她交到自己手中的遗物。
那会应该是一段相当美妙的时光吧。
他记得,母亲曾对他说过,如果有喜欢的人,就把这个项链送给她吧。
不,这不重要了。
奥托戴上西洋剑,离开了卧室,顺着外面隐隐绰绰的声音,离开了宅子。
今晚,若是不能生,那便在卡莲之前死。
这是……他对友谊与认同者,最后的倔强。
也是,他对这些年模糊感情,挂上的句号
……
随着墨绿色的生化毒气溶解于空气中,无意识在睡梦中吸入了猛毒的居民纷纷开始尸变,一声声嘶吼开始在聚集地出现,也自然惊动了附近的守卫。
“快去敲钟,来个人报告家族!啊!”
守卫的队长刚刚喊出声,一柄雪亮的匕首刺穿铠甲,如切豆腐一般穿透他的心脏,惨叫声瞬间引起了其他同伴的注意。
“敌袭!”
“谁?”
嘹亮的吼声传遍整个营地,睡着的居民渐渐醒来,也自然看见了无声无息间,正在旁边撕扯着血食的活尸。
它们像是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纷纷停下了进食,不算发达的大脑经过简单的进程后,便缓缓起身。
腰部血肉消弭,只剩皮裹着骨骼的腰部与胸上红到拉丝肌肉,双目猩红一片,修长而细瘦的手臂几乎瞬间,向着发现了他们的居民抓去。
已经尸变的他们,速度和力量大幅度提升,在失去了大脑对身体的抑制后,遵循纯粹了猎杀本能下,他们的战斗力虽然比不上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士,但也远超普通人。
“叮”
银白长剑与活尸利爪对碰,响起的金铁交击声响彻整个营地当中,慌乱的居民则在卡斯兰娜为数不多的战士指挥下,向着族地的方向撤离。
抛弃他们不是卡斯兰娜的作风。
活尸的力量大的惊人,护卫们尽管身手非凡,但三三两两的活尸数量也在逐渐增多。
更可怕的是,就在居民的撤退途中,也有人突如其来的挠着自己的皮肉,最终活生生的将血肉挠掉一层,引起了不小的混乱。
“撤!我来掩护,去找族地前的守卫!”
见居民之间有问题,一名护卫刚想拔剑冲锋,却被身旁另一位守卫的利爪撕裂铠甲,穿透身体。
“你……”
他满脸不可置信的望向曾经的同伴,不知何时已经活尸化了,在那张血盆大口咬向自己头顶的瞬间,心里只有绝望。
今夜,就是这个城镇,秩序与教会的末日。
……
不对劲。
奥托从族地走出,望向远方,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
而远处,夜色中,密集的人群几乎是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聚集地里的城镇居民?
那聚集地哪里……
他没时间设想,赶忙呼唤起家族中的成员起来干活。
守夜的成员白天也是战斗了一整天的战士,略带疲惫的睁眼,原本只是想眯一会,却一睁眼就发现大量居民向着他们涌来。
“快,拉上大门,带人和我出来,在检查完毕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入家族!”
奥托赶忙吩咐道,同时手握剑柄,防备着民众可能发生的暴动。
不过他们显然还没坏到那个地步,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