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过侯府,也曾暗中近距离打量过自己即将迎娶的王妃,但如今这声音明显就不是花千柔的,更像是另一个……
“王妃,误了吉时可不好。”
萧北乾再次开口,声音却充满威严,让人不可抗拒。
“哦。”花从筠应声,避开他的手,利索下轿,径直往府中走,丝毫不顾旁人目光。
望着她的背影,萧北乾嘴角微微勾起:真是有趣。
拜堂之后,花从筠就被送入喜房。
在确定房间中只剩下陪嫁丫鬟银杏之后,她一把掀开盖头。
“憋死了!可算能透口气了!”
银杏惊到了,“二……小姐,您不能私自掀开盖头的,这样不吉利!”
“我自从进入花家,有吉利过的时候吗?”花从筠冷冷斜睨。
“小姐……”银杏低下头,心中掀起波澜,她以前也接触过二小姐,但还是第一次见到二小姐是这幅神情。
花从筠扫了一眼,起身活动脖子和腰身。
瞥见桌子上的糕点后,肚子就叫了起来。
一日未进食,她干脆坐在椅子上吃了起来。
没有什么是比填饱肚子还重要的!
“你怕死吗?”花从筠一边吃一边问银杏。
“啊?”银杏不解,但还是点头,“当然怕!”
要不然她也不会听大小姐的话来当二小姐的陪嫁丫鬟,她的任务就是防止二小姐在拜堂前暴露身份。
花从筠拍拍手,起身,“那你可知过不了两日,这定北王府会发什么什么?”
“这,这奴婢上哪儿知道?”银杏有些无语,二小姐不仅人变得奇怪,连说话也奇怪。
“过两日,定北王府会因犯事而被抄家。”花从筠身形一定,直面银杏。
“不可能!”银杏瞪大眼睛,眼底满是惊恐,“小姐你莫要胡说,定北王府一家可都是忠君报国,怎会被抄家呢?!”
花从筠嘴角轻勾,嗤之以鼻,“再忠君报国,也会有功高盖主的那天。”
银杏心脏砰砰直跳,她认为定北王府不会破,但二小姐的眼神又太过坚定。
“所以呢,二小姐跟奴婢这么说,是何意?”
“以后你忠心帮我做事,我可保你不死,等我不需要你的时候,就还你自由。”花从筠挑眉,笑容浅淡。
银杏没有回答,低头不断揉搓着手。
她内心难以抉择,万一二小姐是在骗自己去背叛大小姐呢?
花从筠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也不催促回到喜床上,倒头就躺下。
躺平的感觉,真爽!
花从筠等的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定北王府本身有问题,我爹娘又怎么可能不让花千柔嫁?”
“或,或许是大小姐不喜欢定北王,所以才……才……”
“信不信由你。”
花从筠也懒得再啰嗦。
原着里,流放那日,原主心软,用养父母留给自己的玉佩掏出来做交换,将银杏给救了,带在身边。
之后的艰苦生活中银杏也帮了原主不少,甚至还为了保护原主失了性命。
她花从筠呢,向来恩怨分明。
借了原主的身子,恩仇她都会帮忙报。
她之所以现在劝银杏跟着她,是想着让她在王府被抄家前离开。
银杏虽然是奴籍,但只要远离上京,去到偏远地方,用钱换一个清白户籍,照样能成婚生子,平安度过这辈子!
屋外这个时候响起脚步声。
花从筠懒洋洋地坐起身将盖头盖上。
吱呀——
房门开后,银杏回过神,苍白着脸行礼:“参见王爷。”
“可以退下了。”
“是。”
走之前,银杏看了看端坐在床上的花从筠,快步走出房间。
一身酒气的萧北乾来到床边,嗓音带着气泡,“王妃,让你久等了。”
花从筠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这大反派可不是什么善茬,说话温和通通是假象!
萧北乾此刻理应挑盖头的,但他却不紧不慢地坐在床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那歪扭七八的盖头,笑着开口:“本王很好奇,王妃今日在王府门口如此巧言善辩,为何在进府后就开始沉默寡言了?”
花从筠:“……”
这大反派当什么好奇宝宝啊!直接掀盖头啊!
见她不回应,他也没有继续说话,学她保持沉默。
良久。
花从筠憋不住了,忿忿开口:“王爷,你什么时候掀盖头!”
萧北乾蹲下身子看了看她,打趣道:“本王还以为王妃要当小哑巴呢!不过,本王方才贪杯喝多,现在没有力气走到那边将玉如意拿过来。”
“所以呢?这是不打算掀盖头了?”
“掀啊,不过等本王稍作休息一下。”
“……”
花从筠翻了个白眼,想着毕竟别人的地盘,就压住心里的不悦,静静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屁股都要坐麻了。
“呼……噜……”
听着这呼噜声,花从筠忍不住了。
去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