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眠轻手轻脚地退出教室。
傅仁学看他表情淡淡,也分辨不出他考得是好是坏。
一定要排在他后面!傅仁学阴暗地想。
兴许是目光太直接,南眠突然和他对上眼。吓得他书都掉了。
傅仁学梗着脖子:“你……你看什么看!”
南眠却好像没看他,而是凝视着虚空。
像是在看遥远时空中的某个人。
直到里面叫了傅仁学的名字,南眠才回过神来。
“啊,该你了。”
南眠后退半步,给傅仁学让了路。
傅仁学本想经过他时蔑视一眼,可是没南眠高,只好怒视。
可惜南眠心不在焉,也没搭理他,更是火上浇油。
“哼!”等他考完,他一定叫他爸收拾南眠!
“傅仁学。”
在他进门前一刻,南眠突然叫住了他。
回头一看,南眠脸上挂起清浅的笑。
“有错一定要改,否则……”那笑容扩大,莫名像狐狸,危险而诡谲,“哪天会突然找上门来哦。”
傅仁学被笑得不寒而栗,心脏砰砰直跳。
“胡言乱语!”
傅仁学推门而入,心里不安起来。
该死,南眠又在捣什么鬼!
照例是那三个老师,挑染哥又变成了那副无聊的样子。
“坐。学号,班级,核对信息。”
挑染哥兴致缺缺。
眼前这小子唯唯诺诺的,看来不能比南眠更出彩了。
果不其然,问了几个问题,回答得有些磕磕巴巴。
而且很明显是从网上抄来的套话。
啊,南眠离开的第五分钟,已经开始想了。
不行不行,还在工作呢,不能怠工。
挑染哥抽出傅仁学的报名表,几页纸被订成了一小叠,他随意地翻起来。
“先说说你对我们学校的……嗯?”
挑染哥突然皱起眉头。
傅仁学正要回答,一见这副表情心里就是一咯噔。
“请问……怎么了吗?”傅仁学怯生生问。
挑染哥不答,但看着报名表的脸色却很不爽。
他又连续往后翻了几页,脸色越翻越臭。
教室空旷,他翻阅的声音就格外刺耳,像块巨石压在傅仁学心头。
旁边的老师奇怪,凑过去看了眼,也吓住了。
“你真是傅仁学?”左边那位古怪地问。
“是,我是傅仁学!”
傅仁学越不安,就越焦躁,此时也顾不得礼仪了,“请问到底怎么了!”
“你还问我?”挑染哥终于停下手,脸上的表情定格为厌恶。
他抄起手上的报名报朝着傅仁学一扔,“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傅仁学连忙翻开,第一页是他的名字和介绍,后面……
他眼前骤然一黑。
这个满是油污和脏斑的废纸是什么啊!
“你搞什么?这种东西也能混进来?”
挑染哥有点嫌弃地擦手,他刚才一不小心碰到了,真恶心!
这学生整个一三无产品,这也好意思出来面试?
“那个……不是……”
傅仁学彻底慌了,明明放在家里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为什么偏偏挑在面试这天!
“你可以出去了。”
挑染哥一指门口,态度决绝。
傅仁学恨不得跪下来,“老师,老师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有问题找你们老师反映,我只负责面试提交了报名表的。”
挑染哥渐渐不耐烦起来,后面还有好些人呢。
最终,傅仁学还是失魂落魄地被赶出了教室。
“出来啦?”
南眠好整以暇地靠在围栏那儿吹风。
元野的暖气很给力,这冷风吹起来像夏天一样。
傅仁学愣愣地看了眼南眠,突然福至心灵。
“是你!”他尖叫,“你换了我的简历!”
“哇哦,别这么说。”南眠嬉笑着,“最后把这东西给老师不是你吗?你没检查?”
傅仁学如坠冰窟。
他信心满满以为里面绝不会有问题,他自以为蒋筠都做好了,自己只要摘果实就是。
如果他仔细看一看的话……不,如果南眠他们不算计自己的话!
“你们太恶毒了!”
傅仁学狰狞的眼神里透出血丝,咆哮着跑走了。
想也知道,又是去找他爸了。
“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南眠摇着头。
遇到点挫折就找爸爸,这是什么新型爸宝男吗?
“算了,道歉也不重要。”南眠又笑着看向操场,“重头戏在后边儿。”
面试这项工作繁琐,直到中午才陆陆续续放同学们出来。
有喜气洋洋的,也有失魂落魄的。
但不管怎样,面试已经过去了,大家只想回家休息。
如来时一样的学生潮路过操场时,那大屏幕忽然闪烁起来。
众人疑惑,这玩意都是来播放宣传片或者广播体操的,今天要搞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