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仁学一回教室,立马就有人找。
“没水了,叫人去搬啊。”同学不满。
傅仁学:“吵什么,马上就到。”
反正他可以到办公室接水。
想到这里傅仁学冷笑,这些普通学生也不知道体谅管理层的苦衷。
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宣布南眠负责搬水吧,这样大伙儿的怒气有个宣泄处。
至于南眠,哼,没了补课他自然会落回原来的位置。傅仁学不禁得意地想。
傅仁学一贯这么敷衍了事,同学气一阵也只好无奈地走了。
班上已经有人到隔壁班讨水了,这班长当的,真是……
高杨喉咙要冒烟,闻言只生闷气,“稀里糊涂的,连这种事也安排不好。”
蒋筠摇头,“学校也有错。本来高中部是有个取水点的,可是管理阿姨辞职后就关闭了,取水才这么不方便。”
高杨翻白眼,“那也是傅仁学的问题!你当班长的时候哪天缺过水?”
昨天的值日生仗着和傅仁学关系好,搬水这事儿就被推到了今天。
但今天的值日生是个犟脾气,你不搬是吧?好,那我也不搬!看谁耗的过谁!
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擦黑板做清洁,和傅仁学关系好就能偷懒。其他人越来越看不惯,班上隐隐有撕裂的征兆。
问题是,他们两派斗法,苦的就是夹中间的一帮子人。
这不,连水都喝不上了。
蒋筠:“你把水杯给我,我帮你去隔壁……”
“轰隆!”
嗯?什么声音?
好像是门口……
蒋筠惊讶地朝外望去,不止他,班上自习的午睡的讲话的全都看去。
一见,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水桶!一堆的水桶!如同攻城木排山倒海般冲着教室撞来!
“啊啊啊!”
靠近门的傅仁学差点被撞了个正着,摔在地上屁滚尿流地爬来爬去。
“让让!都让让!水来啦!”
周竞的大嗓门由远及近,傅仁学堪堪找着眼睛一抬头,一桶水就从他脑袋直直落下。
“啊!”他惨叫一声,魂都吓飞了。
却见那水桶故意一般,在即将砸下之际骤然消失,再见已经稳稳放在饮水机上了。
“哎呦,不好意思。”周竞痞里痞气地笑,“个子太矮,没见着。”
周竞只是先锋队,在他后头,南眠元野带着更多的水桶陆陆续续进了门。
仔细看去,那水桶后面貌似有沙石泥土在往前推,滚得那叫一快。
讲台门口被塞得严严实实,桌上地上到处都是,甚至挤出了门外。
同学们吓得都躲到角落。
全班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把取水处大爷打死了吗?
傅仁学受这一惊,恼羞成怒,“南眠!你在做什么!”
“什么什么?”南眠无辜,“我这不是搬水吗?”
“你……你!”傅仁学气到说不出话。
是让你搬水,没让你把教室用水桶淹了!
“怎么回事!”
老傅急匆匆赶来,看到堆积成山的水桶也傻眼。
怎么了怎么了?教室被水桶攻占了吗?
“爸!”傅仁学一着急,就忘了这不是家里,“都是南眠干的!”
老傅当即调转炮口:“你要翻天啊!”
大掌对着南眠就抓,却在即将碰到之前被烫得浑身一哆嗦。
元野上前半步,恰好将南眠挡在身后,语气不容置喙,“好生说话。”
老傅暴跳如雷——目无尊长,这是要造反!
可是元野比啤酒肚老傅高一大截,这话还是俯视着说的,就更气了。
“我教训班上学生,你给我滚!”
此刻老傅也顾不上讨好元野了,他只心疼。
这么多水非偷即盗,要不打晕了老头再抢,不是正经来路。
南眠出事无所谓,他这个班主任可千万别被连累啊!
南眠从元野后头探出个脑袋,浅笑,“老师,这都是班长吩咐我做的,搬多少也是他说的。”
傅仁学瞪眼:“你胡说!”
“那这叠水票怎么解释?”
南眠不慌不忙掏出叠票据——里面的水票已经空了,就剩外面的封皮。
南眠坏笑,“你不是让我可劲儿花嘛?”
水票,一票一桶水,都算在班费里的。
学校每学期都直接发一叠,一般来说能用完三分之二就不错了。
把剩下半学期的水通通搬过来,那确实得把教室堆满。
老傅一听还是用班上水票买的还是儿子给的,更是心梗。
“你……!”
他第一次对儿子生了气,这票他都放抽屉里,家贼难防,被这败家子偷了去!
“我没有!”傅仁学急得要哭。
他特地没给南眠票,就是想让南眠在大爷那儿出出丑,现在自己成笑话了!
“别哭,来来来,还你。”南眠特贴心地把票放傅仁学手心,这下那小脸皱得跟苦瓜似的了。
正当一片混乱之际,门口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