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宇文宸眉宇微沉,室内的烛光再暖也没有暖进他的眼底,撑在案上的手微微收紧,薄唇轻抿时,眼角眉梢均是泛着寒意,许久没出声。
更让他恼的是,她的话中不可否认有几分道理。
这些时日,他也听到了些言论。
疫情一日不解,人心恐慌一日不散。
除了谈及突发的祸事,其次就是提及他的身世。
宇文宸眸光逐渐加深。
与其私下里众人议论纷纷,由国师出面,的确是个合适的法子。
只要国师说一切无关,自然不会再有人说什么闲话。
可是……
他分明不信鬼神之说,却只得以此来澄清,实在是让他不得不懊恼。
想当初,更是由着先国师的‘命中带煞’,让他困至此时。
戚染染看着他紧紧皱着的眉头,捧了捧他的脸,
“别总这样愁眉不展,别灰心,
方法总会比困难过,一切都是能好起来的。”
想了想,她捉住他的手,再次开口,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就不必请国师了,
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你觉得有帮助就采纳,
不合适就听听而已,我不会生气的,你也不要动气,气大伤身。”
说完,在他胸口抚了抚,手动帮他顺气。
宇文宸薄唇微启,将她的手收在掌心里,没让她再乱动。
虽说不能人云亦云,但三人成虎,猜疑揣测实在是难控制,
再者,眼下的情况本就艰难,若是真的能稳定一二,也算是个方法。
思及此,宇文宸最终出声,
“就按你的意思罢。”
“好。”
眼看宇文宸还要等安抚的消息,戚染染没有再多留,回去后没闲着,赶紧写了信。
至于内容,微顿后,想出了内容——
兄弟,江湖救急,速来支援!速来支援!速来支援!!!
(重要的话得说三遍)
写完之后还画了个双手合十‘拜托拜托’求帮助的表情。
等完成后,戚染染还反复看了看。
这信,言简意赅,简明扼要,完美。
将信放进信封里,让彩月迅速送去京城。
彩月只觉得捧着的信封沉甸甸,欲言又止。
她刚才不小心看到娘娘给国师写的信了。
那可是国师啊,写这样的信真的可以吗?
戚染染朝着彩月重重地点头,
“没关系,国师不拘小节,会理解的。”
彩月点了点头,把信送了出去。
而宇文宸那里,得知一切安顿过已经是丑时三刻。
先前,姜院正说了已经早早就请了扁舟子出山。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的傍晚扁舟子真的到了。
身边还跟着一头小毛驴。
用扁舟子的话说,不一定会骑,但出门就一定得带着。
扁舟子见着了戚染染直接就弯起了眼睛,打招呼,
“你好啊,小染染,好久不见。”
宇文宸没说话,但面色已经是冷了三度。
戚染染:“……”
准确来说,看到扁舟子,她是激动的。
但对于这个称呼,她是拒绝的。
至于看到一边的宇文宸……
她想,要不是让扁舟子过来帮着给诊断看病,宇文宸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人给扔出去。
一旁的姜院正看到扁舟子,简直是眼含热泪,激动上前道,
“师兄,你总算是来了。”
扁舟子在看到姜院正时,眼神中闪过一抹明眼人清晰可见的嫌弃,启唇时似惋惜痛心,又似是困惑不解,道,
“虽说是岁月催人老,可你怎么就老成了这般模样!
师兄都快认不得你了!”
姜院正:“……”
师兄,你礼貌吗?
戚染染看看姜院正,又看了看扁舟子,然后,低头很不厚道地笑了。
原先扁舟子说他是姜院正师兄时,她真的怀疑过。
因为尽管年纪相仿,但这容貌保养上,差的真不是一点点。
倒也不是说姜院正保养的不好。
准确来说,姜院正拥有同年龄的容貌,成熟中透着点符合年纪的稳重。
而扁舟子,明显是冻龄。
谁能信一个三十多的大男人能长着一张十八的脸。
这师兄弟站一起,说是两代人都有人信。
寒暄过后,紧接着就是要办正经事。
扁舟子早就在信中了解了缘由,再者,他偶然诊治了有相似症状的病患,救治之法已经研究出来了。
是以,看到病人后,扁舟子出声,
“此病症,虽似鼠疫,但并不是鼠疫,而是中了毒,
而且,不止是一种毒,应该是几种混合而成。”
“中毒?”
扁舟子的话后,众人皆是吃惊,扁舟子回头看一眼,耸了耸肩膀,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吗?
万物相生相克,药材还是救人的,可若是用量不对,不还是会伤人性命,
这毒物也是如此,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