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家门口站着的都是些不明真相的看客。
议论纷纷。
茯苓门里面瞧见了这一幕,不禁暗淬——
一个个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又不是他们家的事儿,还一个个赖在一边闲看说闲话。
想到这儿,茯苓心中有些暗恨。
先前老爷夫人落难后,他们也是如此。
一个个地在门外面看热闹,丝毫不顾及老爷夫人往日里对他们的好。
小姐受屈,被先前那个黑心知府带走时,也都是围着,没一个站出来出头。
到了现在,邹氏在门口闹,他们这些人还是一个个地站在一旁看。
真不晓得老爷夫人小姐帮的是人,还是一群捂不热养不熟的白眼狼。
再看这位来势汹汹的舅夫人,那还真是好算计。
自打茯苓记事起,就知晓舅老爷和这边走动,舅夫人也是常来常往,从来只见过她张狂,何曾见过这凄厉泪下的模样。
如今这模样,比戏子的泪还现成。
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样愤愤不平时,茯苓直接让人打开了门。
门外的邹氏听到开门声暂时止住了哭声,一边抹着泪,一边斜着眼睛往连家大门的方向看。
见出来的人是茯苓不是连翘,眼角又往上挑得立了起来。
茯苓记得自家小姐的教诲。
即便心里对邹氏的做法有一肚子气,但面儿上还是保持了恭谨,只当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伶俐乖巧地轻唤,
“舅夫人,这是怎么了?
怎的突然过来了?”
邹氏哭肿了一双眼。
虽然保养的不错,但都道是面由心生,
她虽然哭湿了一双眼,可那双眼毫无灵韵,就像是被水浸过的死鱼眼珠子,湿津津的,让人瞧了也生不出半分悲悯,
见了茯苓,张口就是一声只问,
“连翘呢,她在哪?我要见她!”
骂了她儿子,哪能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算了!
茯苓再度屈膝,
“舅夫人容禀,
我家小姐先前就受了伤,这几日因为忙着救灾,连着几天都没合眼,病情上更严重了,
就在您来之前,诊病的大夫刚离开,
小姐喝了药已经歇下了,现在见面只怕是不方便。”
说完再度屈膝行礼,
“奴婢知道,舅夫人心底仁善,自然是会体谅的,断然做不出以长辈之势强逼人的事,于是茯苓没有打扰小姐,自顾自地先来了。
不如舅夫人改日再见小姐可好?”
这话里的意思差不多是,我家小姐本来就有伤,没休养好,又操劳这么多天给累着了,
刚刚看过了大夫,我家小姐喝了药,已经睡下了,出来见面这事儿是我自己做主来的,即便要怪也怪不到我家小姐头上。
您既然用长辈的姿态自居,长辈大都谦和体谅,您这样处处相逼的姿态,面儿上不好看,不合适,也没做长辈的样。
茯苓在恭谨看过邹氏之后,眼睛也锐利地扫了一眼在一旁的人。
这话儿不仅是说给邹氏,也是说给这些看热闹的人听。
要不是连家出钱出力帮着救济,扬州城只怕早就乱套。
还能由着他们一个个的清闲在这里看热闹。
再故作不解地提声多问一句,
“各位在此,可是有事?”
围在一旁的人突然被点名,又听了茯苓先前的话不免有些心虚,相互间看了看,渐渐走开了。
邹氏一看人散了,再看面前伶牙俐齿的茯苓,心中有恨。
别当她傻,听不出这小丫头的话里有话。
明面儿上说的好好的,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养出什么样的奴才。
一个个的都藏着心眼,尽说些弯弯绕绕搪塞人的话。
可跟邹氏不同,
姚显扬躲在一旁听到了茯苓的话,得知连翘病了,立马从石狮子后面冒出头来,一脸的急切,
“表妹病了?
她怎么就病了!现在如何!我去看看她!”
邹氏见了儿子这副模样,暗恨儿子的不争气,伸手使劲往姚显扬胳膊上掐了一把。
刚才还朝着她苦着脸喊娘,现在就一股脑儿都给忘在后脑勺了。
可儿子都这么说了,邹氏心里就算再恨,嘴上也只得顺势开口,
把眼泪摸摸,眼睛一干,又成了精明市侩模样,
“也对,来都来了,咱们也该去看看,
哪怕就是远远地瞧上一眼呢!”
尤其是姚显扬,在邹氏的话后,几乎就要挤着进门。
茯苓往他前进的方向侧过去一步,拦住姚显扬,提醒着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表少爷,小姐服了药,已经睡下了,
您虽是亲戚,但也是外男,
如今去,不适合。”
姚显扬被堵,脸红了,脖子也跟着粗了一圈。
可因着连翘,他连同着对茯苓有些畏惧。
邹氏心中冷笑,更是认定连翘是装的。
肯定是怕跟她见面,才将一个丫头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