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知府一噎,说不出话。
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人家年纪轻轻就比他大两级。
连翘走时,心中不忍看了眼戚桓宇的手。
她知道她当时那一口用了多大力气。
待连翘被带下去后,扬州知府赶紧凑上来,
“大人,您这伤得尽快处理才行啊,快点大夫。”
戚桓宇面上一派淡定,仿佛被咬伤流血的不是他的手,
“砚之,你去照看连姑娘。”
“是。”
扬州知府嘴角抽抽。
心中更是觉得遗憾。
本来以为今天就能将事情搞定的。
谁承想御史大人轻装简行今天就到了。
人家是吏部侍郎兼御史。
吏部,专管天下文官调动。
除了吏部尚书,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吏部侍郎。
年纪轻轻已经到了这步,实在难得。
更别说人家父亲是当朝的戚丞相。
宫里面还有当贵妃娘娘的妹妹。
家世显赫,来扬州一趟就是个巡视,说不定回去后还会高升呢。
怎么看,这都是得罪不起的人。
可偏偏今天不凑巧,这人刚来,就看了这么一出。
新官上任三把火。
看来人家得借着这把火烧一烧了。
公堂上的人散了,戚桓宇先去了安顿的场所,扬州知府却是不能安宁。
眼见就能吞并了连家的财产,偏偏出了这事。
扬州知府的佐官,何同知在一旁出主意,
“依下官的意思,大人不妨顺势而为。”
扬州知府没好气,
“顺势而为!顺势而为!
话我会不说?还用得着你教,关键现在怎么顺势。”
何同知笑笑,
“既然御史大人说了要主持公道,咱们就主持公道,
一个是连家,一个是京城来的大人,
两者相较,孰轻孰重,知府大人还不知么?”
扬州知府握了握拳,已经有决断,
“看来事情还得从连慎身上想办法。”
何同知赞许一笑,
“仕途才是最紧要的。”
扬州知府:“可连慎那里……”
“大人不妨去通个气,
一个泼皮无赖,得了些好处,也该收手。”
扬州知府沉默片刻。
眼下情况不明,就这件事看看戚桓宇的态度也好。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甩了手发话,“将连慎找来。”
何同知:“是。”
想了想,扬州知府起身,
“算了,如今正是惹眼的时候,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何同知:“是。”
待到夜色很深时,扬州知府才悄悄出门,到了一间客栈。
敲了敲房门,里面立时传出来一句粗嘎嘎的声音,
“大半夜的谁敲门啊!”
门外,低语一声,
“是我。”
房间中再没人说话。
里面的人迅速冲到了门口,将门打开。
一开门,里面的人就顶着一张赔笑脸,殷勤唤了声,
“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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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之在大夫给自家公子查看伤口时,忍不住皱眉。现在看到公子写字都费劲,更是忧心,
“公子也太心善了。
她差点把您的肉给叼下来,
您还要为她主持公道!”
戚桓宇:“为官最重要的是公道,
个人私情须得往后放。”
砚之:“……”
戚桓宇放下笔,
“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砚之:“回公子的话,我走街串巷,问了些老人,查到了不少事。”
好在连家在扬州颇有名望,事情查起来并不难。
扬州有地势上的便利,又有海盐资源,扬州百姓多以煮盐为业。
连翘的生父,连老爷,原名连帧,曾是连家庶子。
二十年前,连家嫡子,也就是连慎,继承家业后,将连帧,连同连帧的母亲从族谱上除名,逐出家门。
自此后,连帧就独自出来发展。
历经多年,经过诸多磨砺,连帧成了扬州一带颇有名气的盐商。
扬州富饶,盐业又富裕,家业攒得颇为丰厚。
连帧靠着盐业发家后,其他行业也是多有涉猎。
诸如玉器,漆器,铜器,制茶之类。
所涉颇多,家产也是越攒越多。
虽是富商,但连帧为人正直,提到他,扬州城中人多是褒扬。
说连氏夫妇虽富贵,却时时接济贫困百姓。
时常施粥,还修路,造桥,方便百姓的生活。
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连帧做生意以诚信为本,做人又慈济敦厚,
是以,在百姓心中积攒了很高的威望,也使得连家的生意越来越好。
偏偏天不遂人愿,连帧在江间遇水匪埋伏,与夫人姚氏双双殒命。
连帧命中无子,只连翘一个女儿。
突然殒身丧命,偌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