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周氏踢了脚扫帚,叉着腰就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才出去多久,就跟老娘这里摆起来架子。”
赵承平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一句,微微拧眉。
他的娘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只不过不晓得这次是谁妨碍到她。
一面将东西放下,一面往屋子里走。
周氏瞧了眼儿子的背影,突然来了句,
“今日,我让和你吴婶去找姓苏的说亲了。”
心里越想越气。
悄摸地补了句,不识好歹的。
赵承平听到这话儿,脚步停下,面色沉沉的,看不出情绪,
“这样的事,怎么没听您同我商量?”
周氏听闻,只往厨房里走。
快到晌午了,也该准备晌午饭了。
本来以为这亲事是板上钉钉,肯定能成。
为此,她还特意买了一斤猪肉,想着留吴婶吃顿饭,这样还能省点给吴婶的说媒钱。
可现在好了,亲事没成,她也没什么心思留外人吃饭。
往锅里舀了一勺水,周氏一边洗着锅,一边说话,
“成亲这样的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个当娘的还不能给你做主?
再者,你心里有没有她这个人,难道我这个当娘的心里还不知道?”
赵承平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最终忍不住问,
“那……”
周氏冷笑一声,果然,她没猜错,儿子就是对姓苏的有意思。
冷笑之后,说出来的话就变得阴阳怪气,
“人家是个想攀高枝的,从这个院子里走,就不稀罕咱们这样的粗人了,躲远些还巴不得呢,怎么还肯回来。”
赵承平听完没再说什么,已经转头去劈柴了。
周氏一看儿子的背影更是气得牙痒痒,放下手上的勺子,就从厨房里窜出来,
“我就不明白了,你要是真想讨她做媳妇,当初就不该让她走,你救了她,她以身相许回报你自是应该,
偏你这个闷头瓜什么都不说,放任她走了,
如今倒好了,人家在外面自立门户,你想娶还得去说媒。”
最让周氏气不过的是,对方居然还给拒绝了。
赵承平秉性正直,不在背地里说人坏话,面对周氏的激愤,
“好端端的提起这个做什么,她的事情,她自己做主有何不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周氏不这么想。
想当初,姓苏的在他们家住着,可没少吃他们家的饭。
白米白面地养着,情况好了,说走就走。
现在更好,过去跟她提个亲都要驳,这不就是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周氏越想越恨,不管不顾诬人清白的话张口就来,
“一个外面来的,也不知道她底细,谁知道究竟是个怎么来头。”
周氏同意儿子娶苏氏,也是因为对方有个好模样。
白捡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再说姓苏的模样,虽说不上多惊艳的美,但长得整齐,属于越看越舒心的那种。
可亲事说不成,有一股邪火就从从心底里蹿了出来,再想姓苏的,怎么看都不顺眼。
一个女子是因为什么缘故就落到了水里,
好人家的姑娘,会落到水?家人没人找?
再加上脸上还有道疤。
的确,疤是不显眼,但挂在脸上还不是一条疤。
谁晓得从前她是个干什么的。
好一点的是原先当过富家小姐,跟男人私奔,后来落了水,
次一点的就是富家老爷府上跑出来的小老婆,
最差的就是从青楼里逃出来的窑I姐。
这么一想,越看姓苏的越不顺眼,更觉得对方身世不清白。
幸好对方没应下婚事,要不然还得坑了儿子。
她的儿子,要是别人家的姑娘肯定巴不得立马嫁过来。
周氏越想越觉得还是知根知底的多好。
何苦去养从外边来的不知底细的白眼狼。
可心里这样想,嘴上还是忍不住多骂,
“也不晓得是不是被谁嫌弃的破烂货,到了这里居然耍起威风了。”
赵承平听到母亲的这番言论,脸色已经沉了下来,眸子中含着不悦,
“娘,慎言。”
这样的话,于他们母子而言,极重。
赵承平的父亲进京赶考死在了路上,从小教导赵承平的时间少,但不妨碍他长成个明理的人。
他和周氏,孤儿寡母在村子里生活,有过被欺负的时候,周氏没办法就就站在房顶上骂人,日久天长积攒了一身会撒泼的本事。
一来二去,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周氏撒气泼赖不好惹,欺负的事也少了。
赵承平随母亲长大,能理解母亲的不易。
但理解不代表赞同。
更不愿从母亲嘴里说出诋毁人的话。
他早早就跟着村子里的猎户去打猎,云水村靠山靠水,无论是打猎还是打渔,总能有一个法子生活下来。
起先,他个子小,在人群中里矮矮的不起眼,如今却是方圆几个村子里最会狩猎打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