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一富户,本家姓苗,祖上荫庇,三代富硕,到了这一代,已经积累了不少家财,虽然不能和林天许相比,但在整个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京中几乎大半的布庄都是他家的,剩下一半也多少参股。
这一代的家主叫苗志泽,纵然家财万贯,奈何貌丑,不论他拿出多少银钱,都无人愿意嫁他,一直到了年近五十,才在永宁侯的撮合下,娶了位貌美贤妻,苏曼吟。
苗志泽开心不已,大肆操办了和苏曼吟的婚礼,此后和永宁侯走得很近,时常在银钱上给予帮助,毕竟在朝为官,要花钱的地方不少。
两家关系愈近,后来永宁侯还将苏曼吟认作了义妹。
哪怕苗志泽过世,两家的情分还在。
苏曼吟还时常给钱资助侯府。
萧景迁说的那处宅子,正是苗府的别院,自苗志泽过世,苏夫人伤心欲绝,不愿在老宅空守着屋子睹物思人,便从老宅搬到了这处别院。
“你该不会是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别的关系吧?”
最近侯府不安生,永宁侯不想着如何规训家里的几个孩子也就罢了,还日日往一个寡妇家里走动,这听着确实有些奇怪。
尤其是这寡妇本身就处处透着奇怪。
她嫁与苗志泽时,年轻貌美,苗志泽已年过五十,又容貌丑陋,她想不开了嫁给他?
唯一的解释就为了钱财。
可后来苗志泽死了,钱都到了她手里,又何必再给永宁侯?
要么是永宁侯拿捏了她的把柄,要么是两人本就有私。
瑶光忍不住“啧啧”称奇。
“永宁侯家中妻妾成群,但只有侯夫人膝下有子,外人还说他们夫妻如何恩爱,没想到他一来就玩儿个大的啊。”
恨恨骂了一声“人渣”。
萧景迁道:“我不会像他那样的。”
瑶光“嗯”了一声,疑惑地看他,满眼都是不解,萧景迁就知道这木头还没开窍呢!
虽然成了亲,但自己这追妻之路仍是漫漫而无尽头啊。
“我下午还要去军营巡查,你自己慢吃吧。”
站起身就往外走,瑶光莫名觉得他在生气,在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他生气的点,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个怪人”,自顾自吃得畅快。
苏曼吟的事儿瑶光只当个笑话去听,并未太放在心上,直到又过了两天,永宁侯将苏曼吟接到了侯府。
苏曼吟和苗志泽有个七岁的儿子,也一并接了来。
瑶光听说的时候,还觉得惊奇。
心想她这老爹还真是有够大胆的,将外头养的女人登堂入室,真不怕侯夫人闹吗?
事实上,苏曼吟和她儿子刚进府,侯夫人就闹了。
只可惜,没能闹起来。
“她府上走水,暂时没地方住,来我们府上住两日,你让人收拾间好点儿的屋子出来,我看璟罗园就不错。”
府上新开了个池子,种了鲜花,搬了假山,景致悠然,璟罗园就在隔壁,前些日子侯夫人还想同侯爷说一声,让自己搬到璟罗园去,但因着宁凌雪的事儿暂且搁置了。
却不想她还没说出口,就要给个外人。
侯夫人哪里愿意?
“苗家大家大业的,难道只有一处别院吗?那处走水了换一处便是,何必来我们府上住着,也不方便。”
侯夫人撇了眼苏曼吟,眼神隐隐带着敌意。
苏曼吟今年不过二十八,年轻时是燕春楼的头牌,只不过还未挂牌就被永宁侯介绍给了苗志泽,跟着苗志泽的时候还是完璧之身。
能成为燕春楼的头牌,足可见她的貌美。
又保养的好,比起已经奔快奔四,长相也不过平平的侯夫人自然是不知好看了多少的,这如何能不叫侯夫人心生危机?
以前也就罢了,毕竟老爷官场打点还需要苗家的钱财,可如今人都要住进家里来了,她哪儿还能忍得住?
“有什么不方便的!侯府还差这一间院子吗?”
“可是……”
侯夫人还要再说,苏曼吟抽泣一声,拉着永宁侯的袖子,声音婉转,语气低低道:
“阿兄别气,都是妹妹不好,不该来的。只是家里走水,妹妹怕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才想来投靠兄长,既然嫂嫂不愿就罢了。”
“妹妹本以为我与兄长也算共患难,没想到这点小事也不愿意帮,只怪我与兄长缘薄,从前种种,就只当过眼云烟,妹妹走就是。”
拉着小儿子就往外走,永宁侯赶紧拦住她。
“胡说什么!”
“你是我妹妹,自然是想留就留,不用管她!”狠狠瞪了眼侯夫人,抬手换来管家,“去将璟罗园收拾出来,让曼曼住进去。”
“是。夫人和小少爷请随我来。”
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苏曼吟和儿子跟上,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眼永宁侯,眼神婉转,仿若带着钩子似的,勾得永宁侯心痒难耐。
抬了抬下巴,苏曼吟便羞怯地低下头。
侯夫人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在那儿眉来眼去,愈发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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