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看见萧景迁,神情似乎有些激动,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颤抖着脚步想要往前走,身上怪异的味道直冲鼻子,管事儿的立刻让人拉住他,不让他靠近。
萧景迁看着他,“我问你,宫里前些年是否丢过皇子?”
老太监猛然睁大了眼睛,激动更甚。
“啊……啊啊啊……啊……”
张着嘴巴,却只能发出些“咿咿呀呀”没有意义的声音,他这才发现,这老太监的舌头被割掉了,根本说不了话。
看他还想往萧景迁这边走,管事儿的怕他冲撞了贵人,赶紧让人将人拉走,一直到拐过弯儿彻底看不见了,老太监还在艰难地回头看他。
萧景迁自打见了那灵渊的头目,就一直记挂着这事儿,总觉得那人或许是皇室宗亲,甚至可能是自己的兄弟。
便立刻着手差人调查。
但他离开这些年,宫中早就被摄政王和太后把控,早些年,太后借口皇丧,将一批老人赶出了宫,其中就包括了先帝身边的红人海公公。
萧景迁也是多番打探,才找到了这位老太监。
老太监六岁就进了宫,仔细算来,从萧景迁爷爷辈儿就在宫里了。
萧景迁的爷爷可不似他爹那般痴情,后宫女眷满满当当,有世家贵女,也有宫女上位,还有一些从民间强抢过来的。
嫔妃多,争斗也多。
数千人的嫔妃来来回回争斗,一差异茬儿地换,这老太监也跟着伺候了不少宫妃,还有幸在皇帝身边伺候了两年。
后来先帝登基,后宫的妃嫔全都殉葬了,这老太监又在御前伺候了几年。
因为一时不慎摔碎了一个花瓶,被先帝赶到了宗人府。
一支待到了如今。
“他这舌头是怎么回事儿?”
从他调查的资料看,并没有他不能言语的消息。
要么是当年就被拔了舌头,要么这在宗人府的经历了什么。
“他来的时候就不会说话了。”
萧景迁挑眉,看来是当年就被拔了舌头。
可是为什么?
如果仅仅只是打碎了一个花瓶,哪里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当年的事情肯定还有蹊跷,还有他方才的模样,关于宫中丢过的皇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萧景迁又问:“他会写字吗?”
“这宫里的太监,都是因为家里穷才不得不去了子孙根入了宫的,哪儿有钱读书写字啊,更何况是这六岁就进了宫的。”
萧景迁觉得可惜,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出了宗人府,喊来了凌风。
凌风从前做他的暗卫,如今已经升做暗卫首领了,毕竟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颇得他的器重。
“你跟着点那老太监,看看最近有没有人来找。”
他今日来找他,幕后的人肯定知道。
虽然对方已经不会说话了,但对方未必就安心了,说不定会派人杀人灭口。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老太监实在是太苍老了,本就活不长了,今天这一激动,回去就死了。
得到消息的时候,萧景迁气得掰断了一支笔。
“我知道了,下去吧。”
摆了摆手,正巧太后来喊,萧景迁将身上被墨染上的衣服换下,去了太后处。
这不是太后第一次来请了。
从前一年到头也未必想见他一次,最近倒是来请的频繁。
每每过去,也没别的事儿,无非是要他选太子妃。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么在意仔细,盼着自己早些成家立业,再生个孩子,她也好儿孙满堂,承欢膝下呢。
刚进了殿门,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一女子坐在太后对面,笑意温柔,却是三两句话便将太后逗得喜笑颜开。
虽然保养得当但依旧挡不住的细小皱纹因为这笑,终于挡不住地溜了出来,而她的主人还满不在意地拉着女子夸奖两声。
女子立刻敛下眉,不好意思。
“皇儿来了,这是柳太傅家的嫡女,你们小时候还见过的,快过来。”
有外人在,太后难得对萧景迁露了点儿好颜色。
姿态亲昵地招了招手。
柳卓思立刻站起身,看见他登时羞红了脸,含羞带怯地福了福身子,“卓思见过太子殿下。”
萧景迁只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
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
事实上,也确实差不多。
至于太后所说的小时见过,小时候宫中宫宴无数,萧景迁作为皇帝唯一的子嗣,哪怕还未曾册封太子,也免不了要参加这些宫宴。
莫说一个柳卓思,朝中大臣适龄的儿女,他哪个没见过?
但也仅此而已了。
并无过多的交集。
“不知母后唤儿臣来,所为何事?”
萧景迁语气淡漠,叫太后都蹙了秀眉,嗔怪道:“你这孩子,柳姑娘难得来一趟宫里,你也不知道和人多说说话,木头一个。”
“没事的,太子殿下政务繁忙,卓思哪里好烦扰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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