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之然心中纵有万般不愿,面上也不敢表露丝毫,唯有领命。
直至父亲的身影渐行渐远,他才如释重负,整个身体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一股疲惫感瞬间涌上心头。
曲逸信目睹这一幕,眼神中流露出深切的关怀:“二哥,你还好吗?需要我帮你抄写一份吗?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
曲之然深知父亲耳目众多,任何越矩之举都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他对曲逸信的好意铭记在心。
“三弟,谢谢你的好意,此事你就别掺和了。你已经帮我太多,这次是我自己不争气,理应受罚。抄书之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
曲逸信闻言,也只好作罢。
“那你就好好努力吧,有什么难处记得来找我。”
曲之然轻轻拍了拍曲逸信瘦弱的肩膀,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多谢了,三弟。”
曲逸信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留下曲之然一人在房内沉思。
两个时辰之后,曲之然望着案前堆砌如山的宣纸上那密密麻麻的小楷,不禁感到一阵目眩。
他的手腕因长时间书写而酸痛不已,他揉搓着几乎麻木的手腕,轻叹一口气,心中既有无奈也有对未来的坚定。
“小小年纪,怎么跟个小老头似的叹气呢?”
万淑媛端着刚出炉的点心,悄无声息进了书房。
曲之然正沉浸在无尽的抄写之中,被这突如其来却温柔无比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笔差点脱落在纸上。
“娘,您走路怎么没声啊?真是,吓死我了!”
他抚着胸口,夸张地表现出受到惊吓的模样,眼神里却满是对母亲突然出现的惊喜。
他故作轻松地解释说:“爹又罚我抄书了,这次的字数多得像是要填满整个书房,抄得我这手腕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万淑媛闻言,眼神里闪过一抹心疼的光芒,那温柔的神色仿佛能化去冬日最凛冽的寒风。
“抄累了就歇会儿,别把自己逼得太紧,身子可是自己的。”
随后,她朝莹儿使了一个眼色。
莹儿心领神会,轻巧地向前迈步,手中精致的食盒在阳光下反射出诱人的光泽。
“看起来就很美味。”曲之然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双明亮的眼睛转向万淑媛,心中的暖意仿佛春水般涌动,“娘,您也来尝一点吧?”
万淑媛轻叹一声,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听说你被罚了,这又是哪里惹怒了你爹啊?”
曲之然见状也不再遮掩,一边大口享受着美食,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书没背熟嘛,被罚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慢慢吃,别噎着。”万淑媛递上一杯清甜的果露,看似无意地询问,“之然,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念书呢?”
曲之然的动作在这一刻略显迟疑,他的回答平淡中透露出一丝迷茫:“读书有什么意思?”
万淑媛的表情中带有一丝预料之中的无奈,语气却依然温和:“读书不仅仅是为了寻找乐趣,它能开阔你的视野,增长你的智慧。”
曲之然小声嘀咕着:“可儿子就是对赚钱感兴趣,其他的提不起半点劲。”
万淑媛深知儿子的性情,既心疼又担忧,思考片刻后,轻拍着曲之然的肩膀,话语中充满了鼓励与期待:“喜好我不拦你,但要想在商海中遨游,学问更是根基。只会拨弄算盘,没有文化的底蕴,又怎能成就一番大事业?记住,真正的有钱人,哪个不是智勇双全的?”
万淑媛的言语恳切而深刻,曲之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份稚嫩中透出的成熟让人欣慰:“儿子明白了。”
万淑媛满意地点点头,笑容中满是慈爱与鼓励:“这就对了,儿子,娘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的。”
与此同时,曲逸信步入了曲晏清的房间,准备开始日常的针灸治疗。
他深知治疗之路漫长且不易,每一步都需精心布局,不急不躁,即使成效未显,也要坚定曲晏清的信心,引导他坚持下去。
曲晏清身处这个充满希望的府邸,感受到了家人无尽的关怀与期盼,那股力量似乎奇迹般地驱散了他内心的阴霾,让他重新焕发出生机。
“三弟,你说我真的还能康复吗?”他望着曲逸信那沉着冷静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却又充满希望的笑,“反正,我已经跌到谷底,再差也不会怎样了。”
曲逸信手持细长的银针,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大哥,您是福泽深重的人,这点小磨难不过是命运给您的一次考验罢了!而且,我的医术,连娘都放心,您更应安心才是!”
说话间,银针烤制完成,曲逸信的手稳定如山,眼神锐利,对准穴位,轻轻一送,银针没入肌肤。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正当曲逸信准备按照惯例拔出针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景发生了。
曲晏清那久未活动的腿竟突然微微抽动了一下。
曲逸信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之光。
“大哥,我真的没看错,似乎是你的腿,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呢!”
曲晏清的眼眸深处,原本沉寂如死水的灰暗逐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