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陌生而光怪之然的世界里,他本能地认为人应如风般自由,来去无拘无束,哪曾想会有如此不合情理的束缚?
就在这时,四周赌客们的不满情绪犹如蓄势待发的暗流,逐渐沸腾起来。
“喂,小子,别愣着了,继续跟我们玩啊!”
一句带着不耐烦与威胁的话语,直逼曲之然而来。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寻觅着庇护之所,最终躲到了万淑媛的背后。
“没事的,有娘在。”万淑媛的声音柔和而坚定。
她的手轻轻搭在曲之然的头上,传递着温暖与安心。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即将达到顶点之时,莹儿的声音突然响起。
“放肆!你们可知道,这位是尊贵的京兆尹夫人,而这位是二少爷,你们怎敢如此无礼?”
莹儿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凌厉,瞬间让喧嚣的赌客们气势萎靡,敬畏之色悄然爬上他们的脸庞,原本嚣张的气焰仿佛被无形之手掐灭。
然而,万淑媛察觉到莹儿自报家门的做法略显草率,担忧这番揭露可能对曲之然的名声造成负面影响。
身为京兆尹家的二公子,若沉迷赌博之事泄露出去,曲之然将面临父亲曲晔严厉的责罚,这后果是她不愿看到的。
但当下的情形容不得她过多顾虑未来。
“且慢,口说无凭,谁又能证明你们的身份?或许你们只是招摇撞骗的骗子罢了!”
赌客头领虽神色稍减,但疑虑依旧盘踞心头,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莹儿,似是要穿透谎言,探寻真相。
面对质疑,莹儿的怒意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她果断解开腰间的佩带,一枚象征着身份的令牌在空中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好了,若还存疑,不妨亲自前往府邸验证,看看我所言是否属实?”
令牌在阳光下闪耀着权威的光芒,赌客们一个接一个上前,仔细审视之后,无不面露尴尬,先前的嚣张化作了沉默的认怂。
“真是抱歉,这里常有骗子混迹,我们也是出于防备之心,还请多多包涵。”
他们匆忙赔罪,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急切地想送走这几位惹不起的大人物。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吧?”莹儿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是是是,当然可以,几位慢走,慢走。”赌客们卑躬屈膝,几乎是推搡着将几人送至门口。
万淑媛拉着曲之然,步伐坚定,没有丝毫留恋,转身离开这纷扰之地。
踏入府邸,万淑媛即刻唤来了新贵,声音冷峻,不容抗拒:“跪在院子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身。”
这一突如其来的责罚令新贵措手不及,恐惧之中,他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小的实在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惹得您不高兴,求您明示,小的保证以后绝对不再犯。”
万淑媛面容冷峻,“你真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等大错?”
新贵虽心中隐约有数,却故意装傻充愣,企图蒙混过关:“小的愚笨,实在不能领会夫人的深意。”
万淑媛没有心思与他周旋:“你先好好反省,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务,我们再细细算账。”
一番严厉训斥后,她拉着曲之然,步伐匆匆地向自己的房间行去。
房门合上的那一刻,室内光线变得昏暗,曲之然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凉意袭上心头,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娘……”
万淑媛没有即刻动怒,她深深吸进了一口空气,缓缓将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压制下去。
她的眼神逐渐柔和,平和地向曲之然询问:“你可曾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曲之然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与迷惘。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天真与不解,“娘亲是不希望孩儿总是贪玩,总往外面跑吧?”
望着曲之然那清澈而无辜的双眼,万淑媛内心五味杂陈。
她明白,曲之然对赌博的危险浑然不知,这使得她既心疼又愤慨。
“你的过错,不在于贪玩,而是你不该涉足明轩楼那种是非之地,以赌博的方式寻求生财之道。”
曲之然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个词感到陌生而疑惑,“赌博……那是什么意思呢?”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茫然,小手无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显得有些无助。
面对万淑媛那双深邃且充满期待的眼睛,曲之然收起了嬉皮笑脸。
“还请娘亲能够详细告知,孩儿愿闻其详。”
万淑媛强忍着内心的焦躁,“赌博,起初会让你觉得轻松愉快,只需些许投入便能获得丰厚回报。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它会像一只无形的魔爪,悄无声息地将你拖入无底深渊,最终使你失去所有,甚至自我。”
曲之然听罢,脸上依旧挂着一丝不解与怀疑,“真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他的声音小了许多,仿佛在为自己曾经的轻率辩解,“可是娘,我现在从明轩楼赢回来的钱,确实也不少呢。”
此言一出,万淑媛心中更是五内俱焚,语气沉重而严肃:“你现在所经历的,不过是赌博引人入胜的最初甜头罢了,没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