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顿,“你喜欢蝴蝶啊?”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长在手臂上的蝴蝶,我还是第一次见。”
少年将她从怀里放下,又在她面前蹲下身,耐心地解释:“这不是蝴蝶,这是蝴蝶纹身。”
“蝴蝶纹身是什么?”她站在少年跟前,捧着他的手臂细细打量,“可以飞吗?”
“不可以。”
“为什么不能飞?”
“等你长大就知道它为什么不能飞了。”
“哥哥,你也喜欢蝴蝶吗?”
“嗯,你喜欢我就喜欢。”
“我可以摸摸蝴蝶吗?”
“不可以。”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有些窘迫地将袖子拉下,将纹身遮住。
他说:“不要盯着我的纹身看了。”
“……”
“不要盯着我的纹身看了。”
少年说话时的神态,在骤然白亮的光线中一点点幻化,成为她熟悉的样子……
林清苒猛地睁开眼睛。
外面天光大亮。
她从床上坐起来,怔怔地看着窗外。
差点被拐的那年,她五六岁。
至今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她居然还会再梦到那天的场景。
她现在长大了,知道那只黑蝴蝶为什么不会飞了。
可是顾亦宸你……还记得自己当年在火车站救下的那个小女孩吗?
——
林清苒下楼才发现陆司桁并不在。
她在客厅环顾一圈,第一个没有陆司桁的清晨,才发觉,原来这个房子其实有些空荡。
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她走进厨房拉开冰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简单地弄着吃的。
冰箱上贴了一张便利贴。
蓝色的,就在她伸手要拉冰箱门的位置,很显眼。
上面是明显属于男人的字迹——
“厨房里有粥和吐司卷,热一热就可以吃,冰箱里的蓝莓和葡萄已经洗净过,可以食用。”
分明是遒劲有力,霸气侧露的字,却用来写如此温馨体贴的提示。
林清苒想到这个反差,不自觉地弯唇笑了下。
她盯着便利贴看了好久这才揭开放到一边。
从冰箱里取了蓝莓和葡萄,她又走进厨房。
粥和吐司卷还是热的,根本用不着再加热,看来他走了没多久。
林清苒端着餐盘来到餐厅,坐下。
低头,又是一张蓝色的便利贴贴在桌角。
“我今天早上的飞机去M国出差,大概一周都在那边忙不能回来,每天会有阿姨每天来给你做早餐和晚餐。”
林清苒挑了挑眉,收回视线。
原来出差了啊。
也好。
这样这段时间就可以少些接触。
饭后,林清苒回房间换衣服化妆。
今天周六,不用上班,白诗芮约了她。
出门时,白诗芮那辆昂贵的白色跑车已经停在门口等了。
“你这里环境不错啊。”
白诗芮晃动着手里的车钥匙,打量着四处。
“不愧是八千万一栋的小别墅。”白诗芮打趣。
“今天去哪?”林清苒问她。
“先陪我买衣服,再吃饭。”白诗芮说。
两人刚上车,天空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车前挡风玻璃很快被蒙上一层细密的水珠,又转眼间被雨刷器带走,从别墅区到闹市区,一路细雨蒙蒙。
白诗芮说的玩,就是逛街。
她们的共同好友虞莎家里是做餐饮的,在欣悦广场开了一家新的餐厅,邀她们去品尝。
“你家那位呢?”
进了商场,白诗芮忽然问了一句。
林清苒只觉得有些没头没脑,“什么?”
“你老公。”
不知为何,林清苒一听“老公”这个称呼就觉得好羞耻。
她甚至想象了一下自己喊陆司桁“老公”的场面,只觉得那个画面让人不忍直视,毕竟她上一世嫁给顾亦宸的时候,喊得最亲密的时候也不过是一句“亦宸”……
“你干嘛啊?林清苒,怎么光脸红不说话啊?”
白诗芮忽然停下脚步来,盯着她精致漂亮的脸蛋,准备伸手摸,“让我看看是怎么个事,瞧瞧这小脸红的……啧,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
林清苒一把将她的手打开,“谁脸红了啊?你才脸红,你全家都脸红!”
白诗芮耸肩,“我又没说什么,你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
林清苒拽着她往店里走,“赶紧去挑你的衣服,别废话啦。”
“我还没说上两句话呢怎么就是废话了,林清苒你最近脾气真是太差啦。”
“是,我姨妈快来了行吧。”
“啧,脾气差就脾气差,干嘛怪姨妈?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你……”白诗芮嘀咕着说了一句,又转头来对她大声道,“你老公受得了吗?陆司桁对你是啥评价?你在他面前是不是也这样?”
林清苒感受到过路人的侧目,躁得慌,追上去恨不得把白诗芮的嘴巴缝上,“闭嘴!白诗芮,你说话小声点会死吗……”
白诗芮嘿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