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注定好多人无眠。
看见高云霄坐着软轿被送回来,雯儿和阿香提着的心才放回肚里。
她们三个的命运,现在息息相关。
甚至可以说,生死都系在高云霄的身上。
扶着她到暖阁的炕上坐定,雯儿迫不及待的就问,“咋样?说了没?”
“说了。”
“那长公主说没说怎么处置咱仨?”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忠勇侯府虽然不处置她们,可万一要把她们退回去,高云霄和阿香也是一样的没活路。
“长公主让我回来等着。”
高云霄回想着刚刚跟长公主的谈话,觉得在见到她这一脸的伤之后,侯府把她们退回去是不太可能了。
长公主说以后她就是袁月明,那就是想让她留下来?
可是相比留在侯府,她更想回去家乡。
“忙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明天的事儿只能明天再说,日子从来也不是她们说了算的。
诺大的婚房里,三个人决定,晚上在暖阁的炕上挤一挤。
“一个个还真都是丫鬟命,给床都不敢睡。”
雯儿从箱笼里抱出两床被子,铺到炕上。阿香也将床上的被子拿了过来。
没有什么大红喜被,忠勇侯府准备的是两条秋香色的被子,一看就不是女孩子爱的。
刚准备躺下,就听见石榴的敲门声。
石榴带着两个小丫头,手里各端了一个托盘。
“这是府里药堂自己做的药膏,化肿消於,去腐生肌有奇效。你给她抹抹。”
将药膏交到阿香的手里,石榴端起那碗乌漆嘛黑的汤药,亲自递到高云霄的手里。
“避子汤。”
石榴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高云霄自己能听见。
“喝了药,早点睡吧!长公主交代了,明儿的认亲往后推一推,就说你水土不服,生病了!”
“可以吗?”
高云霄内心一阵酸涩,好久没有人这样挡在她的前面了。
“那有什么不行的,咱们府里人口简单,长公主发话了,谁敢不听。”
石榴的话里带着随意,看来忠勇侯府并不是一个只重规矩,死板教条的人家。
突如其来的眼泪就蓄满了眼眶,高云霄赶快低头喝了一口汤药,滴落的眼泪融入药里,治愈心里的伤。
自打高云霄上轿,袁通判夫妇强打着精神招待了宾客,一颗心也是被提的高高的,直到送嫁的人回来,一切如常,袁通判才敢偷偷的喘了口大气。
连夜搜罗了库房里的好东西,装了满满一车,袁通判拉着袁夫人,天不亮就赶往忠勇侯府。
忠勇侯夫人刚起身,就有丫鬟来禀报,说是少夫人的父母,袁大人夫妻俩等在门房那儿求见。
忠勇侯夫人本就不待见袁夫人,昨晚又得了长公主的话,当下乐的躲清闲,不用面对袁夫人那张尖酸刻薄的脸。
“知道了,下去吧。”
袁夫人等在狭小的门房里,脸色渐渐的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们一大早就等在这儿了,好不容易门房说到了忠勇侯夫人理事的时候,着人进去通禀了一个多时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应。
门房里各色人等都有,大都是来求见侯府里管事的,袁通判夫妇坐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走进门房,门口坐着的人纷纷起身围了上去。
“文爷!”
被叫做文爷的男人拱手还了大家的礼,嘴里还不住的说着抱歉,借过,对于挡住他去路的人没有一点的不耐烦。
这是忠勇侯府的管家霍文。
“抱歉啦,袁大人。府里的下人不懂事,将消息报给夫人那了,夫人现在是除了亲戚里道,轻易不见外人。让您久等了,我给您赔个不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霍文殷勤的姿态让袁通判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可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袁夫人只见亲戚,却不见他们,这是拿他们当外人了!
原本还盘算着将袁月明抓回来后,送回忠勇侯府,现在看来行不通了。
霍文带着袁通判二人到了待客的花厅,嘱咐丫鬟上了茶,自己亲自去请了长公主。
这个花厅,袁夫人是第二次进来,上次就是在这儿,她被李胜楠骂的是狗血淋头。也不知道忠勇侯府今天认亲了没有?高云霄有没有被戳穿?
袁夫人有些坐立不安,等丫鬟来送茶点,她就抓着丫鬟问,
“你们少夫人今天认亲了没?”
“回夫人,少夫人昨夜病了,府里把认亲的时间改了,说是等少夫人病好了再认!”
袁氏夫妻对视一眼,怪不得侯府里看起来如此平静,应该是还不知道袁月明是替嫁的事儿。
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怎么说更合适,袁通判就看到,长公主被成敏县主和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进了花厅。
“亲家,这昨儿才嫁了闺女,今天就想的不行了?”
长公主在花厅坐定,等着袁通判夫妻向她行了礼,才玩笑的开口。
“不敢,不敢,长公主说笑了。”
袁通判被长公主的话说的满脸通红,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