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方家祖宅所在的冷清小镇不同,潘家大宅所建之地是为繁华经贸之城,所以方糯一路上已多有嘱咐方糖,让她在潘家小住期间行事上应当多加注意才是。
方糖可是现代人,见多了现代的繁华,也就偶尔也对马路两旁的古色建筑多有侧目,可从方糯的角度看来,似方糖这般举止,虽说已算是不错的,没有展现出些小家子气,可到底从小镇出来的姑娘,眼界自然是比不得城里。
方糯此时看方糖便似看到当年的自己,也就终是收回了些作为姐姐的唠叨,多了些真正的关心。“你这衣饰也旧了些,这城里的小姐们可都非常洋派,改日我领你出去采买些回来。”
方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新衣服,也不与方糯争辩,只详装乖巧点头,微笑道了声好。
方糯再看方糖脸上也只是略施淡妆,便还算满意,毕竟端庄淡雅是潘家老祖宗的喜好,这往后去和她老人家请安时也不会失礼才是。
与方糯并肩而坐的方糖知道前者一直在观察着她,而她也只是一直垂眸,除非是对方问什么,她才答什么,至于这沿路的风景,走马观花似的,她偶然望去,也算是可以打发些时间。
从小路到山路,路不平还变得有些颠簸。以一手支棱着脸额的方糖本是阖上眼帘,想说咪一会儿的时候,马车突然毫无预警地急停了下来,方糖惊醒,掀帘一看,这马车正好停在了一座桥中央。
“怎么了?”方糯也是没了睡意,遂问了句,车外随行的丫头春儿便去前头寻问车夫。
过一会儿,春儿在帘外回道,“姨娘,是傅家的马车。”
此时方糖注意到方糯的脸上瞬间变化,原是不耐烦的神色也消失了,并还说道,“把马车停在一边,让他们先过吧。”
方糖所坐的可是潘家的马车,所以能让潘家让路的傅家到底是何方神圣?方糖正是好奇的时候,那边傅家的马车已经驶了过来,而在快要驶过方糖的身边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她。
方糖认定对方应是个女孩子,也就想瞄那么一眼。当两车擦肩之时,风吹而帘动,可见女孩的脸蛋娇俏,至于在她身旁坐着的,是一个长相颇为俊逸的男子,虽说只是侧脸,但方糖确信对方应是个帅哥无疑。
待傅家的马车离开后,潘家的马车才重新启步,他们也缓缓地过了桥。
“那是傅家的马车,在这城里,傅家就是天,那是连潘家都不敢惹的。”知道方糖会好奇,方糯便也主动与她科普一下。
方糖点头,想着凭着方糯只是潘家姨娘的身份,应该也就不可能会攀上傅家,更何况她也只是方糯的堂妹,在潘家小住几日便走,也就更不可能与傅家有交集了。
所以不管方糯在之后对着方糖一直说着傅家的种种传闻与八卦,可方糖都没怎么听进去,反而是随着这喋喋不休,慢慢地进入了自己的梦乡。
当夕阳西下的余光照射在这潘家的牌匾上时,方糖被方糯喊醒了。
她们已到了潘家,方糯被丫头春儿扶着下了马车,而方糖则是就着阿云的手也跟着下来,她们拾阶而上,那边潘家大门已然打开。
有一圆脸婆子带着两个丫头缓步过来,她声音尖锐,仰着头与方糯说道,“方姨娘回来了...”
方糖见方糯自见到那个婆子后脸上便立刻冷淡了许多,只稍微点头后便继续往前走着。
而那个婆子和丫头们却在此时转而打量起了方糯身后的方糖。方糖因着方糯的叮嘱,自也不敢到处张望,只尽量的让自己平视着前方,也跟着方糯走着。
“方姨娘...”
方糯本就不想理睬身后的婆子丫头,只想径直带着方糖回到自个儿的院子,可此时因着那婆子又喊住了她,她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
“姨娘既然回来了,便理应去向太太问安。”
方糯半转了身子,也没正眼瞧这婆子。“我与妹妹一路回来也是累了,就劳烦宋妈妈去和太太说一声吧。”
话落,方糯牵起了方糖的手,也不管那边宋妈妈还想说什么,只径直拉着人从偏堂而入,一路行至回廊。
过了回廊,便是方糯所居的院子思芳阁了。这思芳阁还是潘祈礼当年为了纳方糯入门而修建的,所以就方糖所见,这池塘里养着荷花鲤鱼,周围再种着几棵银杏树和梨树,也实在是好看极了。
思芳阁当然就是方糯的地盘了,所以当她一回到这里,便有几名丫头婆子迎了上来,她们一见方糯也都很是恭敬,方糖知道这些都是‘自己人’,也就少了些刚刚进门时的拘谨感。
“姨娘回来了。”虽是说的同样的话,但思芳阁的婆子吴妈妈显然与刚刚那位宋妈妈所用的语气不同。
方糯微笑点头,与吴妈妈等人介绍起了方糖。“我娘家妹妹会在潘家小住几日...”
吴妈妈眉目和善,她上前与方糖见礼。“方家小姐好,老奴吴氏,这是杏儿和梨儿,往后您有什么事都可吩咐奴婢们。”
吴妈妈说罢,这两名丫头也跟着上前与方糖行礼。
方糖也微笑着回道,“那就有劳吴妈妈,杏儿姐姐和梨儿姐姐了...”
“这里有些零钱,全当给大家买茶吃了。”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