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河有点胆怯。
“妹妹知道,我才刚接手铺子,经验不足,这个时候让我独自押船去海洲,我还真没有什么信心。”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我对海洲一窍不通,如果仅凭我自己,就连海州的码头怎么靠,我都不知道。”
盛长凝道,“人人都有第一回,二哥哥要是想挑绸缎庄的大梁,这一步非走不可。”
“我才从海州回来,知道那里的行情,不然我不会胡乱说话。”
“二哥哥不妨换个思路,京庄压价,是为了赚取中间的差价,可见其利润丰厚。”
“若是没有了这中间商,这中间的差价,岂不是尽归二哥哥所有。”
“二哥哥,相信我,你只要走上这一趟,一定会改变你现在所有的认知,你会知道为何海洲会成为中原经济中心。”
盛长凝的一番话,给了盛长河很大的激励。
他也不知为何,这个四妹妹说话柔柔弱弱的,可是最能蛊惑人心。
盛长河下定决心,“还请四妹妹教我。”
盛长凝道,“从姜州去往海洲,有已经运作成熟的海路,我相信以二哥哥的聪明才智,短时间之内一定能摸清。”
“俗话说的好,不打无准备之仗,面对二哥哥生意场上的第一场仗,二哥哥还需要好好准备,前路自可清晰。”
从老铺出来,盛长凝去茶馆坐了坐。
众所周知,茶馆是最大的情报中心,一个城市刚刚发生的新鲜事,都能在茶馆听到详细的过程。
盛长凝想知道顾景舟到哪里了。
说书的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先生,可是一上台,双目炯炯。
“这顾景舟顾少帅真真是年轻有为,血气方刚。”
“他以区区一千兵马,就敢和对方的一万人马硬碰硬,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底下人惊叹起来,有人骄傲,“到底是咱们姜州的兵,那就是不一样。”
有人着急,“那之后呢?”
老先生答,“目前没有什么大的消息,双方都严阵以待,憋着气想打好这第一仗,一举打掉对方的气势!”
“不过我猜最多不超过明天,第一场仗一定会发生。”
有人问,“为什么?”
老先生捋了捋胡须,说了一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啊。”
也不知这老先生是什么神仙,居然还真叫他猜对了。
顾景舟从不打败仗,除了顾家军军事素质过硬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顾景舟脑子灵活,从不按常理出牌。
如今北边政府所在地在京北,搞什么起义要推翻现政府的,是万州督军谢年。
还没到京北,顾景舟就开始部署,“我们一路行军不避人,每天我们到哪儿了,谢年那王八蛋比我们自己还清楚。”
“我如果是他,我就做好一切准备,等我一到,不给我休息的机会,马上开始进攻,打掉我的气焰,那万事皆休。”
刘福超一乐,“可惜他不是少帅,不知少帅心中所想,得不到这个好机会了。”
顾景舟抬头看了看天色,“探子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晚上出发前一定能回来。”
“好,那就搭营帐生火做饭,等探子一到就行动。”
士兵们嘁哩喀喳搭了营帐,营地里很快传出米香。
南方兵不管走到哪里,大米是必须要有的食物。
顾景舟随意找了棵树背对着太阳闭目养神,说是闭目,可是一闭眼睛,眼前就是盛长凝。
顾景舟使劲嚼了嚼嘴里的干草,骂自己没出息。
他算是看出来了,是他一厢情愿给盛长凝加戏,盛长凝恐怕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单纯。
想起盛长凝,顾景舟就会想起郭令世。盛长凝想把他们两个男人握在手心里玩弄,门都没有。
趁着这次出来打仗,他一定要戒了盛长凝。
这世界什么都缺,还就不缺人。
等他回去,他就要左拥右抱,再不看盛长凝一眼。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怎么和成熟风韵的女郎比。
是他瞎了眼。
顾景舟越想越心潮澎湃,可没到一会儿,他又想全世界都知道他出来打仗,她会担心吗,会想他吗。
顾景舟脸一下黑了。
“顾景舟,你要有骨气,别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第二天中原大地爆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昨天晚上在沁阳露营的顾景舟部,凭空消失了。
所有军阀都在关注这一消息,一千多人的队伍呢,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答案只有一个,顾景舟带着大部队,从他们不知道的路离开了。
当地甚至派了人去调查,可是现场一点痕迹都没有,背面就是大芒山,山高险峻,没人蠢到去翻越大芒山。
虽然翻过大芒山,离京北就不远了。
开始有人评估顾景舟翻山的可能性,可那是一千多人,要一个不落的翻过山去,得多长时间?
有那功夫走大路了!
可是排除掉大芒山,顾景舟还能走哪条路。
世人有人愚蠢,自然就有人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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