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清楚自己因为多思，在一些情况下反而失去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见沈玉衡和陆东序没有反对的意思，他抬起手，莫斯枝条在空中拧成了长矛的样子，带着破空声地刺入了雕塑的头颅之中。
神明雕塑的脸缓缓露出裂痕，原本浅笑的嘴角上碎片脱落，那笑容也一点点消失。
就在莫斯枝条顶端伸出细小尖刺前，这座神明雕塑骤然消失。
“果然是活的啊。”沈玉衡微微屈膝，随后一个跳跃站到了高台上，身后的琉璃窗把彩色的光芒落在他的白发上。
陆东序突然感觉这种神明的高台也很好。
对方的眼神沈玉衡并不陌生，他蹲下来，亲吻自己的信徒。
时雨和山鸿朗默契地移开眼睛，地上的人形鬼怪扭动着身体，被破坏的喉咙爆发出破碎的气声。
沈玉衡咻嘿一下从高台上跳下来，稳稳地砸在了野兽的身上，直接让对方彻底晕厥过去。
“所谓的神明，是野兽呢。”沈玉衡脚掌踩了踩地上的野兽，说道：“吞噬足够多的人类基因，成功把自己进化到了人类的样子。”
毕竟真的见过神明的沈玉衡，只能说神都长得蛮畸形的。
至少不会符合人类的审美。
时雨点点头，下巴微微抬起，问道：“神像没了，那些人类会发疯吧？”
“会。”沈玉衡肯定地点头。
【合着今天还会打架吗？】
【不一定，也可能是全体大逃亡。】
【咳咳咳，提醒你们，这里是人类居住地。】
所以，他们拥有最强武器——机械族。
陆东序淡定地走在最前面，推开大门，表情平静的扫视在空地上种植蔬菜，却忍不住偷窥的人类。
随着他们的走出，敞开的大门暴露了空荡荡的神像高台。
“等等！我们的母神呢？”一个人尖叫着开口，他甚至扔掉手中的大白菜，跌跌撞撞地往大厅内跑着。
“母神不见了，祂被这几个人偷走了！”
苍蝇般的鸣叫声又一次开始。
沈玉衡抬起手，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中，伸出小指挖了挖耳朵，把脚边上模样凄惨的人形野兽踢到了众人的面前。
“赔你们一个母神。”
大厅内的男子睁大眼睛，脸红脖子粗地吼道：“我们的母神，是宇宙中最温柔美丽的存在，祂会……”
话未说完，一把匕首和一根莫斯枝条已经分别刺入了他的大脑和脖子。
莫斯枝条顺势卷着匕首，递到了沈玉衡的手边。
这一下显然让其他人安静了许多。
原本消失的薇薇安和老妪慢悠悠走出来。
薇薇安轻声说道：“算了，把这个野兽留下，供大家分食就好。”
“宽厚温柔的母神，终将把仁慈的光重新降临在我们的身上。”
那些人类也跪在地上，双手并拢地祈求着：“愿母神那仁慈的光重新降临在我们身上。”
沈玉衡走到薇薇安面前，笑得一边脸颊出现淡淡的梨涡，轻声说道：“真是谢谢首领了。”
薇薇安一顿，最后无奈摇头：“沈先生，很遗憾，我并不是首领。”
“嗯嗯嗯。你真聪明。”沈玉衡主打一个已读乱回。
落后一步的时雨看着薇薇安，直接开口问道：“你真与我来自同一宇宙，家族即将被虫族入侵吗？”
薇薇安沉默片刻，最后弯下腰，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脑袋顶在地上：“很抱歉，时雨先生，我骗了您。”
“我确实来自格伊，却无法确定与您是否属于同一宇宙。”薇薇安捂着胸口，面露哀戚：“我的家园其实早已被虫族毁灭了。”
“我希望与您建立友好的关系，拥有共同的敌人。”
陆东序轻捏着沈玉衡的手腕，淡淡地开口：“你想挑起机械族和虫族的战争。”
薇薇安身体一抖，她疯狂地摇头：“我绝无此意。”
“我原本想给你提供的空间坐标只是虫族的一处废弃军营。”
“只要它们死上一部分，我就有种为族人报仇的感觉了。”
沈玉衡垂下眸子，忍住自己想要嘲讽的欲望，‘她还真的是满口谎言。’
老妪在一旁插口：“我才是首领，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
很明显，对方不希望这场对话继续进行了。
而老妪的目光落在人形野兽的身上时，浑浊发黄的眸子亮得有些惊人。
“告辞。”时雨点点头，满脸从容地跟在沈玉衡身后离开。
全然不见随手杀了多个人类的不安感。
毕竟，影流公会出身的他，从来不是个好人。
出去后，陆东序直接带着几人回到了宫殿中，周围的监控系统被他强行切断，在中枢系统发觉前，使用他所吞噬的中枢分身进行反向蒙蔽。
时雨跷着腿，语气肯定地说道：“你在那个野兽的身上做手脚了。”
“你猜。”沈玉衡笑眯眯地开口，手中的匕首上下转动着。
山鸿朗握着兜里的指虎，忍不住叹气：“我每次都紧绷着脑子，生怕自己一言不合，就让那些疯子围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