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秦斯泽在电话里说,要由着他们搞臭星闻台,苏瑾悠还没有多大实感。
现在真到了这种时候,她才感到一阵惆怅。
听见她的语气很是失落,秦斯泽缓缓跟她说:“星闻台牌照今年就到期要续期了,讲真,我已经做好最坏打算,停牌。”
苏瑾悠眉头皱起,“你舍得?你不是说没到最后关头都不想放弃星闻台这个招牌吗?”
“有舍才有得,再这么和陈叔他们耗下去完全是浪费时间,我考虑了很久,弄走了廖深明还会来第二个,没完没了,只能连根拔起。”
“即使要牺牲星闻台?”
秦斯泽凝视了她几秒,抿了抿唇线,才说:“我是个商人,星闻台现在和星闻传媒绑在一起,我对它再有感情,也要站在迹锐整体的角度考虑,值不值得为星闻台牺牲那么多资源,不单是人力和金钱,更重要是我的时间和精力。”
“对迹锐来说,这是一单投资,我最应该考虑的是收益。”
苏瑾悠定定看着屏幕上的他,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秦斯泽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在职场上,他处处运筹帷幄,不谈感情。
看在和陈家多年世交的份上,他已经对陈叔多次让步了,现在是不能再退了。
“那……”苏瑾悠才刚开了个口就哽住了。
秦斯泽懂她要说什么,抢先开口说:“老婆,答应过你的事我没忘,我会让你做想你想做的事,报真实的新闻。但你要明白,继续在星闻传媒,你只会处处受压制,做什么都不得志,就像今天这样。”
苏瑾悠咽了咽唾沫,艰难地开口:“是啊…你不在,我连制止一条假新闻出街都无能为力。”
人人都说她能力提升了很多,就连秦斯泽都这么说。
但她今天看透了。
任凭职位再怎么升,只要还是个给别人打工的,在陈叔和徐副总这种没有是非对错只追求权斗的上司面前,她再有能力也没用。
不是人人都像秦斯泽一样。
那些草台班子利用职位压下来,熬不住的,有能力的选择跳槽,没能力的只能黯淡退场。
但她两种结果都不想要。
秦斯泽温柔唤了她一声:“老婆,看着我。”
苏瑾悠抬起眼眸看着屏幕,嘴角仍然下垂,明显很失落。
秦斯泽笑了笑,“别不开心,将目光放远点,又不是只在星闻传媒才能做新闻,现在的星闻已经不是以前的样了,风向变了,再强留也没意思。”
苏瑾悠并没觉得有被安慰到,“普通的新闻也就算了,湾区最前线呢?那是我一手一脚做起来的第一个节目,我花了好多心血。我们是拍拍屁股走人了,但节目的版权是在星闻传媒的啊,你让我辛苦做起来的项目拱手让给别人吗?”
“傻瓜,星闻传媒最值钱的就是星闻台的牌照,如果不值钱了,你觉得陈叔还会抓着它不放吗?这次事件肯定会导致星闻股价大跌,损失那么大,你觉得董事会的人还会袖手旁观吗?”
“陈叔只要松手,迹锐马上就会收购星闻台的牌照,连带接管所有新闻采播业务,包括所有节目。出了事亏了钱,高层有责任要向全体股东交代,到时候,董事会的人自然会向陈叔施压,他再不想放手也得放。”
“公司有那么多股东,没人愿意看着自己不断亏损还无动于衷,陈叔如果还要坚持,就不怕被人提出动议罢免他吗?”
苏瑾悠心中一惊,突然发现事情好像没她想象的那么糟。
“这就是你说的,只要星闻台?”
“没错。”秦斯泽斩钉截铁说,“陈叔和老徐不是喜欢抓着公司话事权不放吗?等我挖走星闻台,剩下的废铜烂铁他们喜欢就拿去。”
“就算星闻台这次真的被停牌也不怕,我当初有本事让星闻台从零开始做起来,现在就有本事让它起死回生。我要做的事,绝不能受别人束缚,以前是矛盾没激发,可以和陈叔双赢,现在是不能了。”
他说得挺好,但苏瑾悠还是在犹豫。
“可这么一搞,那些节目还是要停播一段时间是吗?”
秦斯泽也不想给她空手画饼,便老实答:“会。”
苏瑾悠这下就更不敢一口应下,思维飞快转动,在想还有什么更折中的办法。
她眼神凉幽幽的看着手机屏幕另一端的丈夫。
秦斯泽对新闻部再有感情,打心底里他还是要为迹锐的利益着想,这一点她不能说他错,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秦斯泽端详了她几秒,叹了口气,“停播,短则一个月,长则……”他顿了顿,才给了个不是很确切的答案,“我答应你,不会超过半年。”
苏瑾悠对这个没多少惊讶。
要先解决这次公关危机,加上新闻署和股东发力,才能到和陈总最终谈判的这一步。
苏瑾悠知道,一套流程走下来,半年时间算短了。
但她不想自己参与的几个节目遭到停播,先不说重新开播后广告商还会不会继续支持,关键是观众留存度还能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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