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丽娟很快拨通,先和对方说了两句后再将手机递过去。
苏瑾悠接过来,“王小姐。”
“苏主任。”王煦英客气地说,“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当苏瑾悠说明来意后,王煦英语气变得为难。
“苏主任,恐怕我无能为力。署长去了挪威出席交流活动,黎专员也一起,他们现在就在飞机上,听不了电话。”
“临走前,署长交代过,要叶专员暂代新闻署工作。”
“我不知道叶专员私下有无跟你们星闻传媒的人联络过,”她迟疑了下,声音压低了些,“但据我所知,叶专员和你们的徐副总并无交情。”
苏瑾悠眉头扬起。
眼前的迷雾被拨开了些,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王煦英继续说:“苏主任,你不妨从新闻和舆论的角度想一下,如果真的是叶专员提出这个要求,他有什么用意?”
见苏瑾悠不说话,王煦英干脆再说得明白点。
“他还有一年就退休,为人一向谨慎,非必要都不会提出自己的想法。突然在这种时候提出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人利用了中间的信息差,同时误导了你们?”
苏瑾悠彻底愣住。
她是从廖深明嘴里知道,要虚假报道明心医院凶杀案,欺骗观众说罗医生还在深切治疗部的这个要求是叶专员提出的。
但是…原因呢?
如果知道叶专员的用意,是不是就可以解决了?
王煦英又说:“再提提你,叶专员只看重纸媒,前几年在新闻署会议上公开表明反对发展新媒体,严格管控网络媒介。”
“还有,他和林专员都负责本地医疗界公共关系,但叶专员主要面向药商药械方。”
“我明白了。”苏瑾悠眼神再不见迷惘,“王小姐,不知道叶专员现在方便见我吗?”
身为署长助理的王煦英很快回道:“叶专员在他常去的茶庄,我帮你安排,你现在就可以过去。”
“谢谢。”
苏瑾悠挂了电话,将手机和平板装进提包就往外走,同时朗声吩咐道:“如果我没有打电话回来,今晚六点半的头条照原计划出,内容不变。”
她的伤口还没好,秦斯泽专门给她安排了一个司机老朴。
上了车,跟老朴说了地址,苏瑾悠就开始用平板查资料。
将可能要用到的链接一一保存下来,她才点亮手机,看着屏幕,思绪一下子走远。
王煦英与她素未谋面,话却说得这么直白,秦斯泽这个“招呼”真不是随便打打就算。
他在背后做了多少,苏瑾悠无法想象。
原来…就算他不在新闻部,不在她身边,就算两人在各自不同的领域奋斗,他都会陪着她。
想到这,苏瑾悠按熄屏幕,抬眸看着车外飞快掠过的街景,心中再不见惆怅。
正想着某人,他就打电话过来。
“等下的六点半节目,你要不要去导播间?”
“不用。”苏瑾悠自在地交叠双腿,“不过我不在公司,有事出去了。”
“去哪儿?某人没忘记今晚跟我有约吧?”秦斯泽轻笑着说。
“我要是忘了,秦总能放过我吗?”
“这样啊…那肯定是不能原谅了,得罚。”秦斯泽低沉沙哑的声线拖长,像是放长了的鱼线准备钩起猎物般勾人。
两人玩笑了一会,秦斯泽才问:“到底去干嘛?”
苏瑾悠将刚才发生的事大概说给他听,又将自己现在的去向告诉他。
秦斯泽语气骤然变沉,“廖深明和老徐是愈发嚣张了。”
“没事,这种事我还能应付。”
苏瑾悠语气听上去很平常,秦斯泽心就放下了,又想到自己之后的计划,更加不在意那两个人无伤害式搞事。
就当是给苏瑾悠在职场中练练手吧。
“行吧,你尽管去做,有事给我电话。”他温润地说。
“嗯,等下见。”苏瑾悠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在平安夜抓拍到那场无人机汇演中的一幕。
刚好是两人姓名被红心包围住的时候。
苏瑾悠抚摸着「秦斯泽」三个字,心底一阵柔软。
最大的安全感莫过于这个男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在她的身后。
她一定不会让秦斯泽失望。
司机很快开到一个旧骑楼风格造型的大厦楼下。
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正在茶庄门口等,见苏瑾悠下了车就过来。
“是星闻传媒苏主任吗?”
“我是。”苏瑾悠点点头。
“王助交代过了,请跟我来。”男人带她进了茶庄,七拐八拐上了三楼,又穿过一条宽阔的走廊,来到一个双开门前面。
男人推门请她进去。
“叶先生,苏小姐来了。”
茶室不大,顶上挂着亮堂的黄色琉璃瓦吊灯,靠墙有一排博古架,上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景观盆栽和茶叶罐子。
苏瑾悠观察了一番,典雅是有了,但一个符合时节的贵重装饰品都没有,连盆栽都是普通品种。
她闲时会跟秦母一起插花修剪盆栽,还会去秦家大宅的收藏室鉴赏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