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悠有点难评。
秦斯泽时刻留意着她的神情,贴着她轻声说:
“悠悠,别多想,其实道理很简单。在这里打搏击,没有奖牌没有荣誉没有电视直播,如果奖金都没有,谁愿意来打表演赛啊?”
“奖金如果不分个高低,谁会愿意全力比赛?这里每个人都花了巨额入场费的,比赛不好看,谁会买账?”
“他们乐意打,我们乐意看,也给得起,各取所需罢了。”
苏瑾悠静静听完。
坦白说,秦斯泽讲的不无道理。
但有道理是一回事,自己亲眼看着这种场景又是另一回事。
这时,台上那两个搏击手下场了,一个是走着下的,一个是被人横着抬下去的。
苏瑾悠缩了缩身体往后靠去,“那这个和郭凡、曾敖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啊?”
秦斯泽神情懒懒,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说今晚宵夜想吃什么菜。
“他们啊?他们报了名,要参加今晚的业余赛。”
“什么?”苏瑾悠惊愕地问,转过身瞪大双眼看着他。
她简直惊呆了,看着秦斯泽冰冷的神情,又看向旁边金元锡几个人脸上得意嗜血的笑容,脑子一时没转过弯。
曾敖她是不了解,但郭凡能不能打,她心里还是有底的。
搞笑呢?要是哪天公司电梯坏了,让他爬16层楼梯上去新闻部,能要了他的命。
格斗?搏击?就凭他?
苏瑾悠完全想象不出来。
“他,他们有资格参加吗?”她皱起眉头问道。
“这个场是安老搞的,受到邀请,缴了入场费才能进来。”唐澈说道,“这里的格斗赛分专业级和业余级。任何一个爱好者都可以上业余级赛场。”
“所以呢?安老到底是谁?”对于不明白的东西,她习惯直接开口问。
“所以啊,他们今晚就是爱好者啊……”唐澈一脸高深莫测的说,“噢准确来说,是被爱好者。”
苏瑾悠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
秦斯泽看了她半晌,才说:“安老跟我们不是一个圈子,什么都涉一点,跟我们几个家族交集不多。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来这儿是花钱玩乐就行,其他的都跟我们无关。”
“嫂子,多的是人想来这里赚钱,只不过没有门路进来而已。”白奕补了一句。
苏瑾悠说不出话。
确实,当一个人穷到极点又走投无路的时候,说不定宁愿受伤都愿意来这里拼一把。
而对在场的观众来说,这只是随意扔下一把金钱就能享受一场表演的娱乐活动而已。
未经他人苦,她评不出来对与错、黑与白。
只是,她算是看明白了。
曾敖和郭凡是不是自愿上场的根本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报了名,就不得不上去光明正大的挨揍。
谁都抓不到错处。
今天的事一件接一件,无一不在冲击着她一直以来的观念。
这些人玩的东西,苏瑾悠以前真是想都想不到。
人体宴、地下格斗……
秦斯泽以往带她去打高尔夫打台球玩牌这些玩意,跟现在相比,简直小儿科。
苏瑾悠咬咬唇,有些难堪地问:“斯泽,像下午那种,你以前有参加过吗?”
秦斯泽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脸愕然的低头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知道那个地方,也知道他们是干什么,但我从没去过。”
离他们最近的金元锡也听见了,赶紧帮口:“嫂子,别说二哥,咱们都不去那种地方,也就那些个变态会搞这种玩意,忒恶心了。”
“喏!变态出来了。”唐澈一直盯着格斗场,此刻吹了一下口哨,兴奋地说。
苏瑾悠马上转头看向擂台。
果然,曾敖被两个仅穿牛仔裤的黝黑壮汉一左一右夹着胳膊拖上台。
他身上穿着一件脏污的白色背心,下面是一条宽大的短裤,光着脚,头发凌乱。
十足一个任人宰割的小鸡崽一样,他双腿都瘫软了,站都站不稳,完全没有了下午那种嚣张气焰。
两个壮汉拖着他来到擂台中间就同时松开手,转身走下台,关上围栏门。
没人撑着,曾敖一下趴倒在地。
周围的观众似乎一看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格斗经验都没有的菜鸡,纷纷恶趣味地吼叫起哄,有好几个还猛烈拍打围栏。
苏瑾悠冷眼看着这一幕。
倒有点像下午他起哄那些黑衣保镖扒拉她衣服的气氛了。
曾敖吓得整个人几乎弹起来。
见他这样,下层围观的观众好像知道等下的打斗会发生什么事一样,叫嚣得更加厉害。
不但如此,连二层最外面几个包间观景台的人,都在大声骂他。
“尼玛站起来会不会啊弱鸡!”
“就这?就这?有什么看头?”
“业余赛嘛,算了……肯定是被人押过来纯挨打的呗。”
曾敖好歹是个娱乐公司老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所有人都将他当做笼子里面的困兽一样逗弄、恶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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