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以后,牧远鸣便发起了呆,他还不至于是舍不得春风楼,只是有些恍惚,自己终于离开了那个他曾经以为怎么逃都逃不掉的地方,从这一刻起,他的未来又再次充满了未知,不是一眼看到头的了。
姚佩国与布什克多相隔甚远,这一路怕是得走上两个多月,不过他不急,只要能回家,什么都好,牧远鸣转头看向秦暮晓,整个人挨到其怀中,只要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他便倍感安心。
秦暮晓一晚没睡,这会儿她还在补觉呢,感觉到一股热源挨过来了,她便张开双臂将其抱住,把下巴搁在牧远鸣的头顶,直到再次有人叫她,她才清醒过来。
原来是已经到了城门口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庆幸自己没流口水,把车费给了车夫后,看见牧远鸣盯着那些卖小商品的摊子,开口道:
“送给你的小马驹就是在这里买的。”
“原来如此,这是我第二次到城门里来。”
第一次是和家人,后来他们便失散了…牧远鸣眸中闪过一抹哀伤,两人下了马车,牢牢的牵住对方,城门口人山人海的,很容易被挤丢。
注意到牧远鸣面色有些不好看,秦暮晓索性不顾他人的目光,直接搂住了其腰身。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不是。”
腰间传来爱人掌心里的温度,这让牧远鸣顾不上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多时便红了耳根,他知道已经有些人在看着他们了,可又不想挣开秦暮晓的手,他们两人什么都做过,就差正式成为夫妻了,抱一下怎么了?这么想着,身板都挺直了一些。
念着回去的路上还有的是花钱的时候,牧远鸣什么也没有买,只过了一个眼瘾便罢了,两人在城门口又换了一辆马车,继续赶路,彻底出了东风城后,他这颗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这个时候,金万元大抵已经发现他不见了,正气急败坏着呢,不过牧远鸣并不为此感到愧疚,秦暮晓已经给了金万元一百两银子了,对于他这样一个不算出众的小倌来说,一百两已经够为他赎身的了。
“我好像记得…下一个驿站是景阳道吧?”
“是景阳道。”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牧远鸣不说话了,他想着自己的记忆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好像这条路他曾经又走了一遍似的。
“那下一个呢?是怀城?”
牧远鸣试探着问道,而此时的秦暮晓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复杂。
“不错,是怀城。”
“好神奇啊,暮晓,我都记得。”
秦暮晓无声笑笑,等牧远鸣彻底恢复记忆了,还不知道两人会发生什么,心里头完全没底。
肩膀上一沉,牧远鸣又挨了过来,初夜以后,牧远鸣没了顾忌,时不时便要搂着牵着,粘人的很。
“等回到了草原,我便带你骑马,暮晓,你会骑马吗?”
“我会。”
“也是,你可是侠客,会骑马很正常,那射箭呢?”
“也会。”
“真的啊?我还想着教你呢,也好,回去咱们切磋切磋,咱们草原上的男儿这些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希望过了三年,不要生疏了去。”
脱离了寄人篱下,需要看人眼色过日子的春风楼,牧远鸣渐渐的又有了肆意张扬的少年模样,这个时候,马车突然一颠簸,让他不由得哎呀一声。
秦暮晓立马把人搂紧。
“怎么了?”
“有点硌到了。”
牧远鸣皱着眉揉了揉腰,昨日承欢以后,他还没恢复过来呢,今日又连着赶路,只觉身上疼得很。
闻言,秦暮晓索性将人抱到自己腿上,昨晚她念着牧远鸣是初次,动作确实很温柔,但她也有段时间没开荤了,多少有些控制不住,到底是她的错。
屁股底下不再是马车的冷硬坐垫,牧远鸣心上一暖,展开双臂搂紧了秦暮晓的脖子,面颊也挨在其颈侧。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爱和秦暮晓这般抱着,很安心,能让他暂时忘掉脑海中的那些画面。
秦暮晓说得对,梦里面的都是假的。
“暮晓,你会不会烦我这样子赖着你?”
“怎会?又在想什么有的没的呢?”
“我没有,就是问一问。”
牧远鸣垂下眼帘,他把马车窗口的帘子微微掀开,看着窗外不断变动的景色。
“我想,能遇上你大抵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秦暮晓没回答,只是微微收紧了双臂。
“我听说游侠最喜欢助人为乐了,暮晓,你当时注意到我,是不是发现了我很可怜?”
包括后面说要送他回家,莫非也是因为这一副热心肠?
这话让秦暮晓的脑袋上亮起警笛,照她的经验来看,男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问问题,男人会问的所有问题,都是带着潜在的案的,并且肯定有试探的成分在里面,所以一定要好好回答,就算后面说自己是开玩笑的,也不能敷衍而过。
她想了想,回道:
“侠客对世人来说似乎是一个好词,但其实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与鸣儿一样,是一个远离了家乡的人,若真要说可怜的话,我也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