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远鸣是草原中人,流落姚佩国也有三年的时间了,一定十分想念家乡,那她便送一件草原上的东西作为礼物,故作巧合,加倍赢得牧远鸣的好感,秦暮晓打定了主意,便叫小助理用天眼去搜查哪里有的卖草原上的东西,得知主城区并没有,只能去靠近城门口的小摊上,可若要去城边,来回得花上一天的时间。
她计算了一下,只能将这个计划暂且搁置,毕竟她已经和牧远鸣约好了明日,若是失约了,那失掉的好感可没有那么容易能追回来。
翌日下午,秦暮晓再次去了春风楼,对于其他上前招待她的小倌,她视若无睹,扬言只要明玉公子一人,不多时,牧远鸣便收拾好了自己,连忙来到了秦暮晓身边。
今日的他们聊得更多,话题也更深入了一些,比如牧远鸣会问她家里有没有婚配?为何要当这居无定所的侠客?若日后年岁长了,会不会选择一个地方安稳下来?看得出来,牧远鸣对她的本身以及想法是十分在意的。
对于这些问题,秦暮晓都一一回答了,比如她自小无父无母,在村里头老是挨其他的小孩欺负,是一名路过的侠者帮了她,所以才立志长大之后也要成为一名游侠,至于日后是否要寻个地方安稳下来,她回答的比较含糊,没有几句便反问到了牧远鸣的身上,问他日后有何打算?
这个问题一出,牧远鸣斟茶的手顿了一下,半晌没有说话,秦暮晓意识到自己这是说错话了,连忙道歉。
“抱歉,明玉,我一时嘴快,你便当我没有说过吧。”
牧远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暮晓问起我的以后,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如何,像我这种风尘之人,这条命好像没什么值得提的,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说到这里,他目露哀伤,面上扬起一抹苍白的笑。
“真是抱歉,暮晓是来找我谈天听曲的,是想要寻开心的,瞧我说的什么丧气话。”
“说什么不是说?明玉愿与我互诉衷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秦暮晓巴不得牧远鸣能主动多说一些自己的事,说的越多,便越代表着对她放下心防,也证明了两人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了。
“那…”
听了这话,牧远鸣的双眸中露出几分期冀。
“暮晓真的愿意听我说以后吗?”
“这是当然。”
秦暮晓求之不得。
牧远鸣垂下眼帘,犹豫了半晌,还是与秦暮晓说了下月初他将会拍卖自己初夜的事,言下之意,他希望那天秦暮晓能出价把他买下。
说完这些,牧远鸣羞红了脸,他知道自己主动去问会掉了身价,若是秦暮晓还不同意的话,那便是自取其辱了。
“我…我自知暮晓是一名侠客,就像那天上自由的鸟,从不在同一处停留太久,跟你说这些也并不是想让你为难,若有冒犯之处,我收回便是,还望你莫要生气,相识的这两天里我也该知足了。”
这话说的别扭,更带着几分期盼,几分不安,还有几分难以启齿,古人说话总要这般一句真三句补的,不管如何也要为自己留个体面,牧远鸣亦是如此,他身在这春风楼中,本就因身份而卑微,能与秦暮晓说这些已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了。
果不其然,牧远鸣随即觉得自己是否太过急切,不由面色发白起来,毕竟他与秦暮晓才第二次相见,就要对方买下他的初夜,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只是他实在怕秦暮晓那日不会来。
话已出口,是收不回来的了,牧远鸣语带哽咽。
“我自知自己的相貌不为多数女子喜爱,那日多半也不会有人与你相争的,更不会花费太多的银两,可否…”
他低声说道,整个人像是已经低到了尘土里,心中的悲凉也几乎要将他淹没了去,就在这绝望之际,一双手虚扶着他的胳膊,让他错愕,随即对上了一双坦荡认真的双眸。
“明玉何必妄自菲薄?要我看,明玉长的不比那楼里的占星公子差上半分。”
占星?那可是爹爹极为重视的,扬言要将其培养成下一任花魁的,他何德何能能与占星相比呢?牧远鸣整个人都愣住了,自出了草原以后,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夸过他的相貌。
将眼前呆愣的人儿揽入怀中,秦暮晓轻声说道:
“这世间本就多彩,多的是各种各样的人,我反而觉得,随意定义他人或自己,就过于浅薄了,明玉觉得呢?”
怀里的人攥紧了她胸前的衣襟,秦暮晓低头一看,牧远鸣果然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们实在挨得太紧了,近到已经没有了距离,要知道这楼里头是有规定的,小倌在未卖身之前,不可以和恩客靠得太近,不然的话容易出事,这样的话,初夜就等于白送,一文不值了,日后留在这楼里,也是最低贱的伎子。
可是这怀抱实在是太过温暖,要牧远鸣离开,他是万万舍不得,心里头更有一种,哪怕此时此刻秦暮晓是故意说些好听的来骗他的,他也认了。
只不过,秦暮晓又何必如此花心思来骗他呢,若是真不喜他的容貌,大可一开始时就不与他结交,拒绝他的邀请便好,他一个青楼伎子,除了这身皮囊,本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