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正和陈以绝带着人马赶到西疆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眼前的景象让人不禁屏息,一切都是那般死寂沉沉。
荒漠的辽阔无垠,沙丘连绵起伏,仿佛是大地的皱纹,记录着岁月的沧桑。
烈日下,沙粒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偶尔一阵风吹过,沙尘便像海浪一样翻滚,吞噬着一切。
内海则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荒漠之中,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海面上,渔船点点,渔民们忙碌着,尽管战争的阴影笼罩,但他们依然坚守着生计。
然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战争的频繁爆发,使得原本就贫瘠的土地更加荒凉。
路边,一些衣衫褴褛的人们在寻找着食物和干净的水源,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
一些孩子赤着脚在沙地上追逐,他们没有一丝一毫孩童该有的天真,互相抢躲着食物,甚至大打出手,偷盗和抢劫在这里成了家常便饭。
一些饥饿的人们,为了生存,不得不铤而走险。
他们的目光如同野兽般警惕,随时准备扑向猎物,每一个路过的旅人都是他们的目标。
路边,一些被遗弃的行李和衣不蔽体的人们,他们的身影在荒漠中显得格外凄凉,显然是被抢劫后的对象。
元清正和陈以绝的人马穿过这些景象,他们的脚步沉重,连牵着的马匹都在不安地嘶鸣。
“俺的!俺的!”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孩童嘶吼着,手里拿着尖锐的木刺,对那些围着自己的一群年纪有大有小的孩子歇斯底里地咆哮,他的手里是一块早就沾满尘土的干馍。
“别过来!都别过来!”小男孩声音尖锐得不成样子,元清正不动声色地站在了他的后方,冰冷的眼神从面巾后射出,扫了一圈那些围过来的孩子。
那眼神太过可怖,充满杀气,琥珀色的瞳仁里都是满满的警告,那些瘦骨嶙峋的孩子见了,理智回笼,只能不情愿地离开了。
小男孩还以为是自己的威慑有用了,终于松了口气,紧紧地护着手里的一小块干馍,往远处一处破落的废墟踉踉跄跄走了过去。
“妮儿!妮儿!”小男孩喊着,却没有人应声。
心里涌起了恐慌和不安,小男孩连忙往早就倒下来的一处墙壁后的小角落找了过去,果不其然,一个可能是三岁不到的小女孩窝在一堆破布里。
“妮儿!你看!你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小男孩过去摇了摇小女孩,小女孩却没有反应。
心里的恐慌被无限的放大,小男孩的动作加重,摇晃着小女孩。
可是怀里的孩子纹丝不动。
“她已经死了。”元清正声音已经被西疆的风沙刮得有些沙哑,可是还是很清楚地传进了小男孩的耳朵里。
“你讲什么!你咒俺妹妹!”小男孩本来还怕吓着妹妹的声音突然扬起,似乎声音越大就越能掩盖自己心中的恐慌,也能让自己有一些底气。
怀里的小女孩却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她浑身僵硬,你也感受到了吧?这是尸僵,这里出现过那么多尸体,你会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元清正从怀里掏出了用油纸包好的一份干粮,往小男孩的方向扔了过去。
“活下去,起码你得活下去。”元清正也不多说,牵着马转身就走了,身后只有小男孩压抑的抽泣声。
其实小男孩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只是在那里耸着肩膀,用力地抱着亲妹妹的尸体。
元清正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那些或许还活着,灵魂早就已经死亡的人,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战争的厌恶和对和平的渴望。
元清正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终于赶到了西疆的驻扎地,这是在富饶的燕国地界上,却是一片的颓象。
她的身影在沙尘中显得有些模糊,粗布麻衣上沾满了长途跋涉的痕迹,斗笠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烁着琥珀色的光。
营地内,士兵们忙碌着,有的在修补装备,有的在训练,有的在搬运物资。
元清正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直到辛辰九手中的圣旨被高高举起。
士兵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新来的人。
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疑惑和不解,低声的议论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这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看起来这么瘦,不会是来要饭的吧?”一个士兵低声问着旁边的同伴。
“不知道,看样子不像是我们的人,怕不是赵国的间谍!”另一个士兵回答,眼神中带着疑惑。
“难道是新来的将领?可带着圣旨!可这打扮,也太不起眼了吧。”一个老兵嗤之以鼻,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屑。
“别急着下结论,说不定人家有真本事呢,刚来谁能看出来,只要不是个绣花枕头就好。”一个年轻的士兵试图为元清正辩护,但他的声音在众多的质疑声中显得微不足道。
副将之一的朱收粮站在人群中,他的目光在元清正身上打量了一番,没想到朝廷派来的新将领会是这样一个瘦弱的,见惯了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