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就在他困倦之时,马车终于抵达了围猎大会的地点。
仆从引领他走进围猎场。
虽然雨已经停歇,地面依旧湿润,许多人已经开始在外三三两两地活动。
苏雅与金氏也在人群中。
金氏眼神犀利,远远看见仆从带顾峰走入,便低声说道:“若我没记错,这位应该是平乐郡主的亲哥哥吧。“
亲哥哥?
苏雅顺其视线望去,只见一个模糊的背影,并未细究。
平乐郡主的兄长出现在此地,是否与修建官道之事有所关联?
“听说,皇上将官道修建一事交给了安王爷。我们回京途中出现这等事,可能是安王爷将其委派给了自己的儿子。“
金氏言语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毕竟,顾峰乃安王之子,即便犯错,父亲也应为其遮风挡雨。
“为何一有差错,就将责任全部推给孩子?他是皇室的王爷,难道皇上会因修建道路这等小事将他投入大牢?“金氏不解。
苏雅接口道:“都说父母疼爱子女,会为其长远计议,但在皇家,这话似乎不太适用。“
金氏点头表示赞同。
无论官道之事多么重要,只要安排得当,时间终会化解一切。
然而,将所有责任推给一个无实权的儿子,也难怪安王府内外的名声不甚理想,常有让人啼笑皆非的消息传出。
看样子,咱们今日想顺利回城有点难,路上这不期而遇的拥堵,似乎预示着归途的遥遥无期。
阳光懒散地洒在蜿蜒的道路上,连空气都显得沉闷而又焦躁。
金氏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路边五彩斑斓的野花,花瓣在她指尖轻盈跳跃,似乎也在诉说着无奈与期待:“阿雅,你会下棋吗?”
话语间,一抹淡淡的笑意浮现在她的脸上,似乎是在寻找一种慰藉,以抵御此刻的枯燥乏味。
苏雅轻轻点了点头,黑亮的瞳孔中闪烁着温和的光芒,仿佛对任何提议都抱持着一份随和与淡然。
“那正好,咱们让仆人把棋盘搬来,在这古朴优雅的亭子里对弈一番,如何?”
金氏的手指轻轻指向不远处隐于繁花绿叶间的亭台,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提议中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暖,似乎在这样的时刻,一局棋便是最好的陪伴与消遣。
苏雅欣然应允,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那份温婉如春水,让周围的氛围都随之柔和起来。
对弈开始,随着棋子轻巧地落子声,金氏渐渐察觉到苏雅的棋艺远在自己之上。
她每一步皆是精妙布局,却又处处留手,不让棋局失去趣味,只为陪伴友人度过这段难熬的时光。
金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含笑享受着这份细致入微的关怀,心中对苏雅的感激又添了几分。
与此同时,另一场景中,随着侍卫的一声恭敬通报,顾峰心存着一线渺茫的希望,忐忑不安地迈进了昏暗而压抑的房间。
屋内气氛凝重,仿佛山雨欲来的沉闷,他垂首低眉,甚至不敢多瞥一眼,匆匆施礼后便挺直腰板,试图用表面的镇定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安王爷脸色铁青,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静静地立在房间一隅,眼神锐利如刀。
待顾峰的目光掠过,他大步流星走上前,扬起手,毫不犹豫地甩下一记耳光,那“啪”的一声沉闷回响,像是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也击碎了顾峰的最后一丝侥幸。
“孽障!你居然还有颜面在家焚香更衣!你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吗?!”
在大虞,香被视为清雅尊贵的象征,顾峰出门前夕特地挑选了熏香的衣物,本想在陛下面前展现最佳状态,却不料这在盛怒中的安王眼中,成了不知轻重、悠闲自得的表现,实在是大逆不道!
安王的脸色愈发阴沉,他深知,若非自己出手教训,恐怕此事就得由高高在上的皇上亲自动手了。
届时,局面将更加难以收拾,绝非一巴掌所能了结。
“父王,我……我做错了什么?”
顾峰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写满了不解与迷茫。
自己究竟犯下了何种滔天大罪,以至于遭受此等责罚?
他自问除了专注于修缮官道,以改善民生,并未有何不轨之举。
更何况,有了水泥的神奇助力,官道的质量得到了质的飞跃,这本该是功绩一件,怎么就成了闯下大祸?
“孽障,还不认账!”
安王见顾峰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想到因他一人的行为,导致众多无辜受累,胸中怒火几欲喷薄而出,家法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你在官道上到底搞了什么名堂?那些起初松软,随后却坚如磐石的古怪玩意儿是什么?如此胆大妄为,你这是翅膀硬了,想飞了不成?!”
安王不顾皇上的在场,毫不留情地呵斥顾峰私自修路的行为,质问那个奇异之物的来历。
顾峰捂着肿胀的脸颊,听着父亲的斥责,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父王口中的怪异之物,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自己引入的水泥?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回答:“父王,那其实是水泥,干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