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侯爷的关照。这几日总是寻不到合适的时机与您私下交谈。”
面对武安侯,苏雅总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抹羞涩。
这种少女的矜持,在面对心仪对象时,或许是最真挚情感的自然流露。
也正因为如此,萧延徽在苏雅面前总能坦诚相待,展现他那份直率的魅力。
此刻,他同样直言不讳:“我常常想,如果你能多给我一些机会让你依赖,或许对我们来说都是更好的事情。”
在苏雅手受伤的时候,他选择猎杀猎物送给她,其实是希望能借此让她学会在需要时依靠他人。
借着狩猎的名义,他期盼在未来无论何时,她遇到困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而她,确实是他心中那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表面上看似不通世故,实则对于这一切都颇有见解,让人不得不心生佩服。
苏雅抬头望向他,眼底有着一丝迷离。
她从未料到,萧延徽真正的用意竟是这般深沉。
“侯爷……”
她正欲开口,却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不知何时,竹影已经立于门外,几人并未听见敲门声,或许是学了萧延徽那一套,未加通报便直接推门而入。
萧延徽拉开了门,竹影一步迈入,神色显得格外郑重:
“陛下和皇后已经起床,希悦公主已经离开了您的院落。”
平日里随性洒脱的竹影,一旦提及正事,便变得异常认真,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玩笑成分。
“他们有说什么吗?”
萧延徽关切地问道。
“皇后娘娘让您莫要声张此事。”
竹影说到这里,嘴角掠过一丝不屑,“看她的神情,似乎生怕您会纠缠,但实际上主动的那一方明明是希悦公主。”
“在前往太和寺之前,她就常常找您,如果不是……”
竹影一时气愤,差点将所有的秘密公之于众,幸亏他及时警觉,硬生生地将话语掐断。
随后,他对苏雅报以一个略显尴尬的微笑。
“多嘴。”
萧延徽淡淡地责备道。
竹影连忙拍打着自己的嘴,赔笑道:“是是是,侯爷教训的是。夫人,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您放心,都是一厢情愿,侯爷向来品行高洁,冰清玉洁。”
说完,似乎是害怕受到惩罚,他一溜烟地窜出了门外。
走得太过匆忙,差点被门槛绊倒,惹得苏雅忍不住轻笑出声。
看着萧延徽一本正经的模样,而他身边的人却显得十分有趣。
苏雅盯着眼前的萧延徽,想了想,开口问:“你待会儿打算回府邸吗?”
刚一回来就碰上希悦公主的事情,萧延徽甚至还没来得及换下外衣。
尽管两人已有婚约,但未正式成亲同住,实属有违礼法。
况且希悦公主刚刚惹出这等风波,难保帝后不会暗中调查。
这些日子,苏雅已经深切体会到了皇家的复杂,不想再轻易地让任何把柄落在他人手中。
萧延徽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立即回答。
苏雅以为他没听清楚,于是再次追问。
萧延徽闻言微笑,缓缓走向她,轻轻握起她的手仔细查看。
她的掌心上,那道伤痕已结成痂,有的地方开始剥落。
尽管因为近日的劳累,那双手不再像往日那般细腻洁白,但整体的恢复情况相当不错。
萧延徽轻轻吐了口气,说道:“看来这药还挺有效的。”
原来,他注意到了她手上的伤。
这句话背后似乎藏着别的含义,苏雅细细一想,顿时明白了过来:“玲珑那里的药,也是你给的吧?”
记得那天训完马后,萧延徽便递来了药膏。
那药的效果的确出色,后来回到房中,看到玲珑手中的相同药粉,她还以为只是一般的创伤用药罢了。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萧延徽细心安排,连玲珑手中的药粉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萧延徽没有否认,只是望着苏雅,眼中的柔情满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身为一名出色的统帅,最重要的是排兵布阵,对敌人心思的拿捏必须准确无误。
他将这套策略用在了苏雅身上,虽算不上什么坏事,只是他过于急切地想要一步步走进她的心里。
如今看来,这样的策略已初见成效。
“你手没事就好了。”
萧延徽轻轻放下她的手,“我现在就动身返回府邸,等我们回京之后,再详细商讨婚事的具体事宜。”
一同赐婚的魏崇楼与平乐郡主的孩子,仿佛被命运之神遗忘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他们的消息如石沉大海,而原定的婚礼也被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迟迟未得举办。
武安侯这位曾经在战场上挥斥方遒、运筹帷幄的老将,如今的眉宇间却添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急切与忧虑,岁月在他身上刻下的不仅是年轮,还有对家人深沉的担忧。
苏雅轻轻应诺,她的身影静静地立于雕花木门旁,目光温柔而坚定,追随那道矫健的身影直至它轻盈地掠出门外,方才缓缓合上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