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一切的付出,竟因为一个误会,就要以一纸休书告终,这如何不让人心寒?
蒋璐璐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绝望与决绝,冷言冷语间,是对过往情感的彻底失望。
“休吧,我倒要看看,没了我,魏府还能风光几时!”
言毕,她用力推开围观众人,那动作中带着坚决,几乎与匆匆赶来的宋夫人擦肩而过,若非宋夫人的贴身侍女眼疾手快,两人险些相撞。
蒋璐璐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睫毛上闪烁,未及向那位及时伸出援手的侍女表达感激之情,便匆匆转身,踏上了离开的路。
她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孤单与决绝。
屋内,魏忆雪对于门外的变故浑然不觉,见到蒋璐璐的离去,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恶语相向:“不过是个出身贫寒的女子,能嫁入我们魏家已经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如今竟还敢威胁我们,简直是妄自尊大!”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跑了更好,别再回来,我哥哥随便一挑,就能找到比她强上百倍的女子。”
这些尖酸刻薄的话,恰好落入了刚至门口的宋夫人耳中,她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步入屋内。
宋夫人目光锐利,落在了原地未动的女儿宋佳忆身上,语气中的冰冷与不满显而易见:“佳忆,你在这里做什么?京城宋府的宅院何其多,你为何要来这魏府凑热闹?”
宋佳忆闻言一惊,上次因魏忆雪的及笄礼,宋夫人亲自来此断绝两家联姻,之后更是严厉禁止她接近魏府。
然而,好奇心驱使她悄悄溜出,不料正好撞上母亲的责问,此刻的她,眼神闪烁不定。
魏崇楼望着宋夫人朴素却难掩高贵气质的装扮,心中五味杂陈,他礼貌地说道:“宋夫人,未能远迎,实在失礼,请上茶。”
宋夫人轻轻摇了摇头,下巴微扬,侧脸的动作中透露出一种刻意的疏离:“不必了,宋府与魏府本就交情浅薄,魏府的茶,我怕是无福消受。”
她轻声吩咐随从,随从心领神会,上前牵住了宋佳忆。
宋夫人则亲自握住了女儿的另一只手,转身欲离,临行前,她侧头,声音低沉而意味深长:“魏大人,往后请勿再让佳忆与你们魏家有任何瓜葛,否则,有些事情,我恐怕是藏不住了。”
言毕,宋夫人决绝地拉着宋佳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魏府。
魏崇楼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宋夫人的异常举动让他不禁猜测,是否有什么秘密已被她知晓。
正当他思绪纷飞之际,屋内魏忆雪焦急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考:“娘!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得知母亲苏醒的消息,魏崇楼来不及多想,急忙步入室内,走向母亲的床边。
魏母头上缠着层层纱布,虽然刚刚醒来,脸色依旧苍白,但一想起昏迷前的情景,她立刻紧紧抓住魏崇楼的手,眼中满是愤怒:“楼儿,璐璐呢?她在哪里?”
魏崇楼提到蒋璐璐,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娘,我已经让她去祠堂反省了。”
魏忆雪闻言,微微点头,面上露出满意的神情,但嘴角仍挂着不满:“就她那副穷酸样,还敢在家里欺负哥哥和娘,如果不是咱们家心善,早就该把她扫地出门了!”
魏母的怒气未消,魏崇楼见状连忙安抚:“娘,家里的事情您别操心,大夫说了,您需要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丫鬟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进来,魏母一口气饮尽,目光落在碗底剩下的几片人参上,不由得抱怨起来:“怎么非要用这么贵的人参呢?这东西可不便宜。”
魏忆雪下意识地望向魏崇楼,兄妹俩心照不宣,深知人参的价格不菲,尤其是母亲所用的,乃是百年老山参,珍贵非常。
尽管每日用量不多,但长期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魏崇楼和父亲每月的俸禄加起来不过八十两银子,还需支撑整个府邸的日常开支,母亲的医药费无疑加重了家庭的经济负担。
魏崇楼一时之间并未细想,脱口而出:“娘,您只管安心养病,其他的不用放在心上。”
魏母这才放心地将药碗递给丫鬟,头晕得厉害,服药后便躺下休息。
魏崇楼与魏忆雪一同走出长乐堂,魏忆雪心中仍旧愤愤不平:“二哥,如果不是璐璐无理取闹,娘怎么会遭这份罪?饼店的钱,本来就是她的,拿来给娘治病,谁也不会说什么。”
魏崇楼作为书生,最不愿涉足这些世俗纠葛,眉头紧皱,反驳道:“家中并非没有银两,你不清楚情况就别插手。若是去饼店拿钱被人知晓,我在朝中的颜面何存?”
说罢,他加快脚步,一瘸一拐地走在了魏忆雪前面,腿上的旧伤虽已大有好转,但快走时仍难以掩饰。
魏忆雪被他这一番训斥,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一旁的丫鬟连忙劝慰:“小姐,二少爷也是心急,说话重了些。他以前最疼您了,您别难过啊!”
魏忆雪赌气道:“他凭什么对我发火?害娘摔倒的不就是他屋里的人吗?以前有个能赚钱的不珍惜,非要娶个穷酸回来,现在却冲我发脾气。”
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