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两人的心思全然不在这点皮肉之苦上。
魏崇楼神色一沉,试图解释:“你别胡思乱想,我和苏雅之间清清白白,那幅画早就放在那里了。”
事实上,那画是他方才因思绪纷飞,无意间在纸上勾勒出的苏雅形象,听到蒋璐璐接近的声音,才匆忙藏匿,却不料终究没能避开她的目光。
真相他自然不能对蒋璐璐坦白,否则家中恐怕会因此掀起轩然大波。
蒋璐璐哪里是容易被糊弄的,她步步紧逼,质问连连:“真是可笑!魏崇楼,你以为我傻吗?我今天还在为你申辩,你却和苏雅暗中勾结,算计于我。我绝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
说罢,她抓起那幅画,意图夺门而出。
魏崇楼怎能让事态如此失控,连忙伸手阻拦,生怕她因一时冲动做出不理智之举。
“璐璐,你别再闹了,你以前从不这样的。”
魏崇楼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却也彻底点燃了蒋璐璐的怒火。
她奋力挣扎,魏崇楼虽腿上有伤,但力大无比,两人在拉扯间,不慎撞倒了旁边的椅子。
蒋璐璐不慎撞上椅角,剧痛之下,怒火中烧,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了魏崇楼脸上。
魏崇楼侧脸承受了这一击,手抚脸颊,半晌无言,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蒋璐璐心中闪过一丝悔意,但手中紧握的那张皱巴巴的画,却让她嘴硬到底。
“魏崇楼,是你先背叛了我!你说过要与我共度一生,现在却又想回到过去。既然苏雅不顾廉耻地引诱你,我就让她尝尝引诱他人丈夫的后果!”她的话,刺入魏崇楼的心房。
魏崇楼听着这些指控,心中五味杂陈。
蒋璐璐言辞激烈,指责苏雅引诱,可她是否还记得,自己与她结合时,苏雅同样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
当然,若论责任,他也难辞其咎,毕竟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错。
魏崇楼没有提及过往,而是反手给了蒋璐璐一巴掌,声音冷静而坚决:“苏雅如今因战功赫赫,在京城声名鹊起,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自寻烦恼,否则,即便是魏府,也未必能保你周全!”
蒋璐璐捂着脸,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近乎失控地嘶吼:“到现在你还护着她,魏崇楼,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告诉你们,你们会后悔的!”
言毕,她不顾一切地冲出了房间,只留下决绝的背影。
魏崇楼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阴霾,深邃的眼眸中藏着难以言说的痛苦与无奈。
魏崇楼的目光紧紧追随那道逐渐远去的身影,他的面容被一层淡淡的阴郁所笼罩。
往昔的记忆涌来,那时的他,视蒋璐璐为一本无尽的秘籍,纯真直率。
为了这样一位女子,他不惜在皇帝面前放下尊严,甚至亲手推开那位温婉贤淑、举止得体的苏雅,那份决绝至今仍让他心痛不已。
每当苏雅的名字在心头轻轻掠过,魏崇楼便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懊悔缠绕心间,窒息般难以呼吸。
他们曾在练兵场上剑拔弩张,但每当夜深人静,回想起新婚之夜,那轻轻掀起的红盖头下,苏雅温柔的眼眸,他的心便软成一片,怨恨二字如何也说不出口。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回到南下守孝的那段日子,他定不会让自己陷入那般混沌,或许今日的魏府依旧安宁,苏雅也不会带着满心的失望离开。
魏崇楼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自己无力的双腿上。
他用力地捶打了两下,仿佛这样就能敲醒曾经那个愚钝的自己。
与此同时,忠义伯府的大门外,一辆来自皇宫的马车缓缓停下。
来者是皇帝身边的潘公公,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感谢苏雅无私捐赠的大量粮食,这些粮食犹确保了大虞前线战士们的补给,皇帝心中感激。
因此,特意派遣了宫廷大总管潘公公,以最高的礼遇邀请苏雅参加宫中的盛宴。
得知是皇上亲自派遣的队伍,苏雅不敢有丝毫怠慢,一番精心打扮后,她与贴身侍女玲珑携手步入了装饰华丽的马车。
玲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低声说道:“小姐,多亏您机智!若是刚才我们稍有迟疑,错过了这趟进宫的车,那可真是失礼之极。”
苏雅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声道:“确实未曾预料,皇帝竟会如此重视。”
玲珑则自信满满地接口:“小姐,您既是县主,又做出了如此大的善举,皇帝不来迎接才奇怪呢!说不定宴会上,还有额外的表彰等待着您。”
苏雅虽为一介柔弱女子,但她的每一步行动,都彰显着超乎常人的智慧。
任何奖赏,对她而言,都是对自身价值的认可,而皇上的恩赐,更是对公正无私的昭示。
相较于物质的奖赏,苏雅更在意的是能为兄长沈源发声的机会。
她随身携带的治水图,便是她为兄长争取权益的希望所在。
一旦宴会中有机可乘,她定会恳请皇帝关注江南水患,推动治理。
马车在石板路上颠簸,约莫半刻钟后,终于穿越层层宫门,抵达了金碧辉煌的皇宫。
因东靖战事告捷,皇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