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芳沉默良久,经历了诸多波折,程盘花虽然性格未变,却似乎多了几分审时度势的智慧。
即使加上程盘花补偿的工分,对于一家五口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许秀芳再次决定购买一百五十元的细粮,这一举动再次让村民们惊叹不已。
她仍旧以寄给远方母亲为由,村民们虽有议论,但也无可厚非。
毕竟,谢翊在运输队的工作收入稳定,家中条件不错,拿出这些钱买粮并不奇怪。
然而,在羡慕之余,也有人私下找到谢母,言语间充满了挑拨意味:“听说你家老二媳妇娘家不再资助她了?这可怎么行,她那么顾着娘家,谢翊那点工资还得养活一大家子,现在又怀着孕,将来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这当婆婆的得好好说说她!”
这番话,意图明显,就是要在谢母心中种下不满的种子。
谢母得知许秀芳要买粮寄回家,心里难免有些酸楚。
但她清楚,许秀芳是个有主见的女子,不是随便可以左右的。
于是,她每次都强忍住心中的言语,只在家中与老伴念叨,生怕与许秀芳产生隔阂。
这一次,她原本也打算这样做,却没想到,有人竟抢先一步来挑拨是非。
意识到有人试图在她与老二家之间制造矛盾,谢母立刻警觉起来,厉声反驳:“我能说什么?以前亲家帮衬他们小两口,那是因为心疼他们生活不易!他们知恩图报,有能力自然要回报亲家!买点粮食算什么?难道人人都像你这般无情无义!呸!真是多管闲事!走开!”
说罢,她挥动着扫帚,将那人驱逐出门。
人走之后,谢母回味着自己刚才的言辞,心中暗自得意:嘿,这话确实没错!亲家以前就帮衬老二家,现在送点粮食又算得了什么?就算老二家用完了工资,亲家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谢母自我安慰一番,心中的醋意全然消失,反而感到几分欣慰。
这时,许秀芳恰好走了过来。
谢母刚才的斥责声不小,许秀芳在家中也听到了,猜测是有人在谢母面前嚼舌根,便过来查看情况,没想到没见到说闲话的人,倒是看见谢母独自在那里乐呵。
许秀芳一时不知所措,是该笑还是该哭,只好问道:“妈,您这是在干嘛呢?”
“哎呀,是老二家的啊,你怎么过来了?”
谢母见许秀芳前来,连忙上前,想要搀扶她。
许秀芳一脸疑惑,不明白为何要搀扶。
“妈?”
许秀芳试探性地问,不明白谢母此举的用意。
谢母这才恍然大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自然不是那种刻意讨好的人,只是自从老二家的怀孕后,每次去他们那里,总能听到谢翊和孩子们相互提醒要照顾许秀芳。
时间久了,她似乎也被这种氛围感染,一见到老二家的,就不由自主地想伸出手去帮忙……
但这话怎能说出口?当然不能!否则多失面子啊!
谢母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道:“我只是担心地上滑,想扶你一把罢了。”
恰在此时,秦云莉挺着隆起的肚子缓缓走出,她已有六个月的身孕,穿着比许秀芳更厚重,肚子显得格外突出。
听到说地面滑,她紧张地弯腰检查,不经意间“揭露”了婆婆的“秘密”:“妈,这地上可一点也不滑呀!”
谢母顿时语塞,场面略显尴尬。
许秀芳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收起笑容,正色道:“妈,翊哥领完粮食就直接去上班了,我想让大哥帮忙把这些我们为二老准备的粮食搬进来,可以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这点重量我还扛得住。”
谢母坚持道,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倔强。
许秀芳了解谢母的体力,便没有再坚持。等到谢母看到许秀芳夫妇孝敬的粮食时,不由惊讶:“这些都是细粮?”
“对,”许秀芳肯定地点了点头,心中满是为家人考虑的温暖与满足。
她心里明镜似的,知晓谢家这次分配到的粮食大部分为糙米、玉米等粗粮,而精细的白米、面粉却寥寥无几,那些珍贵的细粮,他们更是视若珍宝,计划着拿到供销社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或现金。
于是,她连忙补充道:“妈,这些都是我们的一片心意,您千万别想着拿去卖,就留在家里,自己和爸尝尝鲜吧!细粮的口感细腻,香气扑鼻,和粗粮相比,别有一番风味呢!”
话一出口,许秀芳捕捉到了谢母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感动。
那瞬间,谢母心中的任何不满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哎呀,老二家的,你真是心细如发,对我们太体贴了!”
谢母感慨万千,眼眶微湿。
许秀芳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报以略显尴尬的微笑,轻声回应:“妈,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谢母摆摆手,眼神中满是关切:“那你给亲家那边送了多少?够不够用?今年你爸和我挣的工分不少,分到的粮食足够我们老两口度日了,要不这些细粮还是邮寄给……”
话说到这里,她顺着许秀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