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一个新的疑虑在她心中生根发芽:“若是修理时发现需要更换零件,那成本岂不是又要飙升?这账该如何算才合理?”
她追问下去,眉宇间带着几分紧迫感。
村长闻言,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然拍打着自己的脑门,懊恼不已:“哎呀,我这脑袋怎么就没转过这个弯儿来!这可如何是好?”
他显得有些慌乱,随即匆忙地找司机商量应对之策。
另一边,一位等待修理收音机的大姐注意到许秀芳似乎在筹划着什么大事,态度顿时有了微妙的变化。
原先那份担忧和戒备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信任和期待。
她主动拉住许秀芳的手,语气温和而又坚定:“我是第一个来的,咱们得讲个先来后到。我把收音机放你这儿,明天我去河里割水草,后天一准儿来取。”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留下许秀芳一人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一时间手足无措。
此时,额头渗出细汗的许秀芳正想得出神,村长却乐颠颠地跑了回来,脸上洋溢着笑意:“司机说,他们老板对这个价格没意见,修不好就直接拖走,绝不耽误事!”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许秀芳心头,让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孩子们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好奇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小宝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抗议声:“妈妈,我饿了。”
另外两个小家伙虽然没有出声,但从他们瘪下去的小肚皮可以看出,饥饿也在困扰着他们。
面对孩子们的需求,许秀芳感觉自己分身乏术,恨不得能立刻变出几个自己来。
就在这个时候,许小花如同救星般出现了,她一边温柔地领着孩子们进屋,一边对许秀芳说:“你放心去忙吧,我来给他们准备早餐。”
许秀芳感激地点点头,随即投入到与司机一起卸载缝纫机的工作中。
李桂芳见状,也撸起袖子,加入了这场临时组建的“救援队”。
众人合力之下,不久便将所有事宜安排得井井有条。
待一切尘埃落定,司机再次转向许秀芳,语气中带有一丝试探:“一个星期,能否修好?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周后再来取。”
村长不等许秀芳回应,抢先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们村的技术员手底下功夫硬,最多三天,保准给你搞定!”
这豪言壮语让正低头检查机器的许秀芳心中一惊,差点儿没稳住身形,心中暗自苦笑,这村长的自信还真是无人能敌啊。
她连忙提高声调:“不成,至少得七天时间,三天实在是太过紧迫,我手头的零件尚未准备齐全,况且家中还有三个年幼的孩子需要照顾,分身乏术啊!”
说着,她的目光掠过那一排等待修理的老旧缝纫机,眉头不自觉地紧锁。
司机显得焦躁而迫切,双手紧握方向盘,态度坚决得不容反驳:“就三天,不能再多了,如果到时候还没修好,我就只能再来一趟,把机器拉回去。”
言罢,他目光斜睨,透出一股不耐烦。
接着,司机不屑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许秀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说真的,如果不是听说你们这里手艺非凡,我们老板怎么可能费尽周折,把这些珍贵的缝纫机运到这偏远的小山村来。”
许秀芳闻言,脸色微变,怒意难掩:“怎么,这是瞧不起人吗?”
司机直言不讳,眼中满是对许秀芳的轻视:“没错,就是看不起。一个乡下的胖妇人,能懂什么高深的技术?还敢大言不惭,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好吧,那就三天。到时候,你带着老板一起来验收,钱货两讫。我还担心我把机器修好了,你们却反悔,不愿意付钱呢。”
许秀芳嘴上虽硬,心中却暗自思忖,对方显然小看了自己的能力,但她不敢轻易得罪,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顺利修复缝纫机,不能因一时意气而前功尽弃。
虽然司机如今看似得意,但未来谁又不能掌握开车这门技术呢?
为了避免更多不必要的争执,许秀芳决定不再与司机多费口舌,立即转身投入到紧张的机器检查工作中去。
“哼,到时候若是修不好,可别怪我们,老板可不差这点维修费。”
司机冷哼一声,随后重重地摔上车门,发动车辆,引擎轰鸣,车轮卷起阵阵尘土,尾气在空气中缭绕,随着车子的加速,瞬间消失在道路尽头。
李桂芳目睹司机离去时的傲慢姿态,气得牙齿直打颤,可人已远去,无奈之下,只能将满腔怨气转向村支书:“你这近视眼,要是三天内修不好,我们该怎么办?”
村支书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缓缓说道:“许秀芳的能力你们可能不了解,但我心里有数。就拿我家那台总是出问题的电视机,还有隔壁村的旧拖拉机来说,到了她手里,简直就是小事一桩,轻松解决。”
许秀芳听到这话,心中五味杂陈,既感欣慰又觉压力山大。
她放下手中的工具,踱步至村支书面前,脸上是既想笑又想叹息的复杂表情:“支书如此信任我,我真是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