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像是有感觉一般,抬头看了一眼龙眼树。
好敏锐的感官,还没等沈嘉赞叹完,地上尘土飞扬,沈嘉吃了一脸的灰尘。
“靠”
沈嘉朝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竖起了中指。
从袖子里拿出帕子在脸上仔细擦了一遍,浅蓝色帕子变成了黑色帕子,可见刚才的尘土有多大,把沈嘉气得直咬牙:“臭小子,我记住你了,总有一天我要糊你一脸的灰尘。”
沈嘉刚收拾完自己,又听到“哒哒哒”的声音。
抬眼望去,豁然就是昨日跟李三郎传话的人。
沈嘉素手轻扬,白色的粉末从空中飘散下来,那人骑着马走了几步,‘咚’的一声马趴在地上,“扑通”的一声那人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沈嘉从树上跳下来,一手提着人,一手拖着马,把他们放在隐秘的地方,然后动作飞快的在那人的身上搜了一遍。
果然从他身上搜出书信。
沈嘉打开书信一看,上面写着沈卓云在义县……
沈嘉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然后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照着蒙县令的笔迹写了一封信,吹干,照着原来的样子装进袋子封好,放回他原来放书信的位置。
沈嘉对书法的造诣颇深,可以模仿任何人的笔迹,这些都源自于她师傅的严格要求。
沈嘉将一人一马放在原来的位置上,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瓶子,将盖子打开,放在马的鼻子和那人的鼻子下,然后“嗖”的一下回到树上。
那匹马很快便醒了过来,慢吞吞的站起来。那人也很快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躺在地上,随后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子白了,连忙在身上摸出那封信,发现信完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遂把信放好,走过去骑着马走了。
沈嘉从树上一跃而下,慢悠悠的往回走,她打算在县城好好逛逛。
义县县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今日是大集,街上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架牛车送货拉货的,不远处还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
午时已过,沈嘉摸摸有些饿的肚子,决定先去找吃的。
沈嘉走了两条街,最后选了一家店铺不大,看着挺干净卫生的食肆。
此时店子里的人不多。
“小公子,要吃点什么?”店小二热情的上前打招呼。
“来两份石磨米粉。”
“好咧。”
掌柜的走过来,笑着和沈嘉攀谈起来,“公子看着好面生,不知公子是哪里人?”
沈嘉挑眉,道:“我是义县人,北梨村的。”
“北梨村?县令小妾的娘家北梨村?昨日到县衙击鼓鸣冤的北梨村?”掌柜看了一眼四周,凑近沈嘉小声问道。
“对啊,击鼓鸣冤的就是我家。”沈嘉点头。
掌柜狐疑的看着沈嘉,随后恍然大悟:“原来是昨日那位小姑娘,在下敬佩姑娘一家的壮举,今日的米粉我请了,公子慢慢吃。”
掌柜的说完,匆匆的往后院走去。
这时,米粉也端上来了。
义县米粉历史悠久,相传很久以前,龙母的诞生地,义县竹村的老百姓在龙母归养的五条小龙回大海时,用上好的大米,精心加工成雪白的米粉,沿河投进江里,让小龙品尝人间美食。
义县石磨米粉的制作非常讲究,要选好的水源,选晚稻米,泡好的大米要经过粗磨、细磨、精磨才能蒸粉,还要把蒸好的米粉拿起来挂在阴凉处挂好,米粉的粘性晾晒到七八成干,再将其折叠起来。
这样做出来的米粉薄如纸片,口感弹润爽滑,再配上猪骨加香料熬制的卤汁,吃起来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沈嘉吃了两碗石磨米粉,觉得还不过瘾,又吃了一碗,总共吃了三碗米粉,她才放下筷子。
她从荷包里拿出六文钱放在桌子上,“小二,结账。”
“公子,这钱你拿回去,我父亲说了,他请你吃粉,不收你的钱,”
“那不行,无缘无故的,我怎么能让掌柜请我吃粉?你快收下,我走了。”沈嘉说完,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小公子,请留步。”掌柜从后院匆匆走了过来。
“掌柜的,有何事?”沈嘉疑惑的问道。
掌柜不自在的搓着手,脸色涨得通红,嗫嚅道:“小公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听说你们家有人医术高超,把疟疾治好了,能不能请他帮忙诊治我的妻子,你放心,要多少诊费我都愿意给的。”
“前面带路吧。”沈嘉说道。
“啊?”掌柜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让我给你的妻子看病吗?不带路我怎么知道在哪里?”沈嘉反问道。
掌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沈嘉,“你就是那个治好疟疾的大夫?”
‘嗯’
“对不起,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实在是你太年轻了。公子,这边请?”掌柜拱手向沈嘉道歉。
沈嘉摆手表示不在意。
“咳咳咳”还未走进后院,沈嘉便听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掌柜快步走了进去,扶起他的妻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掌柜的妻子卢氏脸色苍白,形如枯槁,不过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