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姝一直没有想过,他是爱自己的。
怎么会是爱呢?他分明什么都不在意。
可是如今,在经年后,她突然知道,原来曾经相处的日日夜夜,他对自己并不是没有爱意。
那一瞬间,多年前空洞的心,好似突然被填满。
他是爱自己的,于是...温皎突然觉得自己,这人间的一遭,不算她枉费。
边姝站在窗前,将窗户推开,感受着闷热的风拂过面容,如同多年前的那个夏末,她站在窗前,也是这般眺望着远处。
纪安深撑着伞,在烟雨朦胧中,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边月夜里呕吐醒来,站在盥洗台,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面容。
镜子中,映照出沈津辞面色担忧。他站在自己身后,正皱眉看着自己。
“月月,你上次经期是什么时候?”
边月脸色一变,划过几分茫然,她说:“我...我有点不记得了。”
沈津辞后知后觉,察觉了什么。
他扶住她的肩膀,眼底是清浅的期许,他说:“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边月明白沈津辞的怀疑是什么。
怀孕...
自己的腹中已经有一个孩子了,是吗?
他们之前的情事,从来都做了措施,哪怕是这样,还是怀孕了吗?
边月不确定的看着沈津辞,她的声音忐忑,“我...真的会吗?”
她孤单的太久,哪怕后来,她确定沈津辞永远不会离开她,可是也从来不敢奢望,自己的腹中,可以有一个孩子。
边月不认为自己有能力照顾一个孩子。
她害怕没有办法给这个孩子完美的爱。
可是沈津辞只是看着她忐忑不安的眼睛,他的手扶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很认真:“月月,如果...如果是真的,你想要吗?”
边月不知道。
于她而言,这并非想不想要的问题,而是能不能。
她能够要一个孩子吗?
她能够将她抚养长大吗?
边月不知道。
而她的犹豫落在沈津辞眼中,更像是拒绝。
男人眼中的光微微暗下,他不动声色的替她整理鬓角的碎发,唇角轻挑,足够温柔,“没关系,月月如果不想,这个孩子,我们可以不要,一切以你为主。”
边月想解释,可是话到了唇边,竟不知如何开口。
沈津辞抱住她,亲吻她的侧脸,无限缱绻,“没关系的月月,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你。”
这天夜里,边月再度醒来,是被边姝的主治医生扰醒,后者在电话中声音紧张,他说:“边小姐,你姐姐自杀了。”
边月的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这段时间,边姝的反常,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她处理了纪安深的遗愿,而现在,她不想活了。
一切都是可以割舍的,她最最在意的,是纪安深。
深夜的医院冷清安静,充斥着消毒药水古怪的气味。
边月站在手术室门口,眼前视线模糊,她的眼泪不自知落下,怔怔的看着手术室常亮的灯光。
沈津辞的精神却比边月还要紧绷,他看着她麻木的面容,安慰的话语小心翼翼,不知从何说出。
而不远处,温皎和沈昭礼赶过来,两人脸上都是略带焦急。
“怎么样了?”温皎一走到边月面前,就紧张的说:“医生怎么说?”
边月被触发了关键词,僵硬直白的复读医生的话,声音嘶哑,“医生说...不容乐观,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温皎一怔,表情越发紧张。
但是很快,她收敛情绪,朝着边月笑,道:“没事的月月,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陪着你...”
有了温皎安抚,沈津辞看着边月发呆的模样,柔声道:“月月,我和昭礼有些事要谈,你在这等我们一会儿,好不好?”
边月回神,朝着沈津辞笑,“好。”
沈津辞神情复杂,他停顿片刻,转身离开。
沈昭礼看着沈津辞离去的背影,连忙跟着,几分钟后,两人站在了阳台边缘处,天空细雨如抽丝,断断续续。
沈昭礼站在沈津辞身侧,两人并肩而立,沈昭礼点烟,皱着眉道:“边姝怎么样了?”
“应该是要不行了,她自杀的时候,用刀子割断了手腕动脉,失血过多,医生发现的时候已经休克了。”沈津辞语调平淡,只是能听出深藏在语调中的压抑。
沈昭礼皱眉更深,他一边深吸了一口香烟,一边缓缓道:“我查到李斯珩的具体位置了,但还是晚了一步,没有找到他。”
“没关系,这件事不重要了,只要他不要纠缠边月,我可以当作他已经死了。”
沈昭礼挑眉,略有错愕的看着沈津辞,隔着轻烟薄雾,男人的神情越发淡,沈昭礼看不真切,却还是不由得笑了,漫不经心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人。”
“边月可能怀孕了。”
沈昭礼唇角的笑容凝固,“什么...”
“你知道我意识到月月可能怀孕的那瞬间,我在想什么吗?”沈津辞轻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