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这般怆然,语调里全都是对李斯珩的心疼。
边月看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是该可怜她,还是该觉得她偏执。
“苏小姐,在我和李斯珩的婚约取消之后,我从没要求过李斯珩为我付出什么,而之前,他对我付出,我当时用的也是我的真心,同样付出了。我想,你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边月说完,不等苏幼雪回答,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苏幼雪好似瞬间回过神,她惊慌的看着边月,表情紧张,“边小姐,斯珩还没醒,你不能走。”
“我只是出去透个气,你放心,我会等李斯珩醒来再离开。”边月拍了拍苏幼雪的手,缓缓道:“我和李斯珩之间,不至于连这点情分都没有。”
苏幼雪这才面色稍缓,她看着边月,小声道:“抱歉,边小姐,我实在是害怕你会离开,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幸福,但我想告诉你,斯珩之所以和庄婕凝在一起,只是和他父亲的交易,从始至终,他爱的人只有你。”
爱这个字,原本是应该很重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无论是谁,都能轻而易举脱口而出。
边月听着苏幼雪口中的所谓‘爱’字,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他也许是爱我的,但是他更在乎的是他自己。苏小姐,我不需要有很多杂质的爱,我需要的爱,是唯一的。”
苏幼雪手缓缓松开,她怔怔的看着边月,良久,松开手,扯唇苦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多话了。”
这一次,苏幼雪看着边月离开,没有再阻拦。她缓和了情绪,之后跌跌撞撞地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的李家,李听墨正面色焦急的看着庄婕凝。
后者坐在沙发上,正在慢悠悠的看着婚礼请柬。
她今日妆容明艳端庄,上流社会的大小姐,举手投足都是教养良好的模样。
“爸,我觉得这个请柬还是太素了,我想找人重新设计一下。”庄婕凝将请柬拿在手上,反复观看,之后,不赞同的皱了眉,“我的请柬,总不能比边月当初的差吧?沈津辞可是请了专门的设计师设计。”
李听墨面色紧绷,铁青脸看着苏幼雪,冷声道:“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说!你现在和我去医院,斯珩出事了!”
“他出事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们的婚礼有什么关系?”庄婕凝嗤笑,冷静看着李听墨,坦然道:“爸,就算是李斯珩死在医院里,我们的婚事,也是要如期举行的。”
李听墨虽然知道庄婕凝此人自私自利,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冷血,可还是对此时,庄婕凝的隔岸观火感到愤怒。
“病房里的人,是我的儿子,你的未婚夫!你现在和我去趟医院,有什么关系!”李听墨面色铁青,“你知不知就连边月现在都在医院里,你为什么不能去?”
庄婕凝一直漫不经心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她眼眉微勾,带着试探和不相信,看着李听墨,“你说,边月也在医院里?”
“是!”李听墨冷笑,“怎么?边月在,你就肯去了?”
“爸,您说这话我就觉得委屈了。我可是一直听您的教导,不去招惹边月。”庄婕凝微笑,放下手中的请柬,“但是现在,是您非要我去医院看李斯珩,那我也就只能勉为其难,走这一遭。”
李听墨面无表情的听着庄婕凝说风凉话,他举步朝外走去,不带一丝迟疑。
庄婕凝轻笑,也缓缓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病房里,消毒药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监护仪发出轻微有序的短暂电流声,一切都陷入沉寂中。
边月坐在病床旁,正在给沈津辞打电话。
“对,我在九楼,你上来就能看见我。”边月顿了顿,道:“津辞,李斯珩现在还在昏睡,你进来时动作轻点。”
说完这些,边月挂断电话。
一旁,苏幼雪好奇的目光落在边月身上,见边月察觉,连忙收敛,露出复杂的笑容,“抱歉,边小姐,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和沈津辞说这些。”
“津辞和我之间,不需要互相客气,一切都以病人的感受为先。”边月微笑,递给苏幼雪一瓶水,“我看你跑了好几趟了,坐下休息会儿吧。”
苏幼雪表情愈发复杂,“你...你不怪我吗?之前的事。”
“你不是已经问过一次了吗?那时候杀青宴上我就回答过你了,我不怪你,这些事本就不是谁的错,大家立场不同罢了。”边月话音刚落,门口,传来脚步声。
沈津辞走进来,身上是偏正式的长款黑色西装,他一身的淡漠矜贵,周身异常冷气一些。
他走到边月身后,这才把目光落在李斯珩身上,淡声道:“怎么回事?”
“他的病...原本就是在遏制,这些日子接管风骋,病情加剧,比之前医生预估的,还要严重很多。”边月心情复杂,她看着沈津辞,有些担忧的说:“我担心...他撑不过去。”
沈津辞明白,人的感情有多复杂。
边月和李斯珩之间,羁绊的连接太重。
爱情上的背叛,不能抹杀这么多年,两人朝夕相伴的感情。
沈津辞也不想抹杀,他爱边月,也尊重她所有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