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
惊天的雷声接踵而至,心神不觉也跟着颤抖。
墨色的苍穹如一头猛兽,朝着大地发出嘶吼,雷声滚滚,伴随着穿梭于青空的闪电,似在发怒。
寒影抬眸往山头看去,松软的泥土窸窸窣窣地往下掉,似是要倾斜而下。
寒影眸光微凉,上前劝说道,“将军!今日的雨有些大!快回去吧!”
一道惊动天地的雷声传来,“嘶~~”,一道强光落在距陈瑾珩一米远的小树,顿时火光四散,浓烈的烧焦味弥漫开来。
陈瑾珩眼眸微眯,快速拿起铲子将草垛的土铲回去。
“珞儿已经不在了!不能让她再被老天欺负。”他嘴边喃喃道。
寒影见状,拿起铲子帮忙将草垛重新堆起。
说来也巧,当那草垛子被两人恢复原状,如墨的乌云瞬间便被狂风吹散开,露出晴空,震耳欲聋的雷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陈瑾珩缓缓朝着仙女湖畔走去,雨后的湖中升起氤氲的雾气,如同置身仙境般。
“珞儿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看着平静如波的仙女湖,陈瑾珩的心,又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
“寒影,去替本将拿酒来!本将要陪陪珞儿!”
寒影心间一沉,本还想说什么,当对上陈瑾珩阴郁的脸,刚要说出口的话隐了下去。
“属下遵命!”
须臾,寒影替他拿来一大杠酒。
陈瑾珩眸中带笑,大手随意勾起酒瓶口,直直朝着那墓中人走去。
“珞儿,为夫给你说说在边疆的趣事......”
寒影默默地看着陈瑾珩,第一次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了孤寂、伤悲。
他时而对着那墓中人大笑,时而又对天嘶吼,时而痛哭流涕,时而沉默不语。
他孤独地坐在墓中人的旁边,试图用烈酒麻醉伤痛,却不知越是沉醉,对顾芊珞的思念却是更深更浓。
“珞儿,本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你为何不等等我?为何要跳下那冰冷的仙女湖?
你放心!他们欺负你,我替你收拾他们!
珞儿,本将想你了,你来梦里看看我,好么?”
最后一滴酒落入口中,陈瑾珩的神志已经接近半模糊状态。
他顺着醉意躺倒在墓中人身旁,嘴里喃喃道,
“珞儿,要不你把本将带走吧!呵呵!”
就在他闭眼之时,迷蒙雾气间,他忽而感觉一道虚无缥缈的身影飞至他头顶。
那一团白雾似在开口说什么,可陈瑾珩却听不清。
他眉头蹙起,眸色变得柔和,嘴角微微勾起,缓缓伸手朝着那团白雾探去,
“珞儿,是你么?是你来看我了么?”
陈瑾珩快速伸出大手,握紧拳头想要将白雾包裹紧,可大掌刚要触碰那一丝白雾。
它便幻化散去,陈瑾珩张开手时,却只剩一场空。
就像他与顾芊珞的缘分,似乎本就是这般缘浅,可他却不想放手,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思念。
一滴带血的泪珠从眼角滑落,醉意使他陷入深深的梦境。
......
自从来到仙女湖,陈瑾珩便在离湖边的不远的小农舍住下,一住便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他亲自为墓中人修葺墓穴,硬是将一个简单的草垛子,优化成一个豪华的单人墓。
他趴在地上,认真地在墓碑上刻上“瑾珩爱妻芊珞之墓”的字。
仿佛每一刀,都要刻进他的心里。
他还专门到镇上,为墓中人打造了两尊石狮,守护一方安魂。
陈瑾珩担心顾芊珞被太阳晒伤,专门在湖边为她亲手打造了一座八角凉亭,供她魂魄安歇。
“珞儿,等我帮你昭雪后,再回来看你。珞儿,这一个月谢谢你陪着我。”
这边,他已经处理好顾芊珞的身后事。
回到侯府,便是为顾芊珞昭雪之时。
忠勇侯府内,尹伯受陈瑾珩之托,特意派人将在城郊外游玩的侯爷、侯夫人连夜接回。
陈瑾珩托付尹伯安排与酒楼定购酒席,十日后,他将以护国将军的名义,在侯府正院大厅宴请亲朋好友。
侯爷、侯夫人、二老太爷陈远临和二老太太一家、三老太爷陈远泊和三老太太一家全数参加。
大哥陈瑾然、张氏、林若烟,就连陈瑾珩的妾室朱姨娘和麦姨娘都在邀请之列。
除了侯府的亲戚,陈瑾珩还特意邀请了朝鹿山庄的刘掌柜、李知县、以及杨达安夫妇,还有远在老家的竹影的养育之人姜婆婆。
最重要的是,他还下了重礼,邀请顾芊珞的娘家顾家一同出席。
忠勇侯府召开如此隆重的家宴,还是第一次。
被邀请的人,均感觉陈瑾珩定是有要事交待,这点,张氏自是想提前知道。
在消息传出的第二天,张氏差着两个小丫鬟,提着六盒补品往菱烟阁走去。
“烟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林若烟正凝神为陈瑾珩缝制护膝,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她缓缓转眸,便瞧见张氏从屋外走来,连忙放下手中活,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