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氏不觉拧眉,觉得侯夫人对顾芊珞的惩罚,太过宽容。
倏地站起身走近侯夫人,低眉浅笑道,
“母亲,妾身认为这个惩罚太轻。不足以威慑。”
侯夫人神色难堪,嘴角不禁下垂,反问道,“琴和,那你觉得该如何惩罚?”
“妾身认为,珞英殿的下人不能提醒主子,任凭主子犯错,是失责的行为。
珞英殿下人,应该各仗责二十大板,再罚没一个月的月俸。”
二老太太听闻张氏有此想法,不觉皱起了眉头,淡淡提醒道,
“侯夫人,我觉得琴姐儿的这个建议不妥当。
主子犯错,下人连带受罚的听过,但还没见过如此苛刻的。
若是被外人知晓,怕是会说侯府虐待下人!”
三老太太轻轻拂了拂手中的扇子,搭话道,
“侯夫人,我倒是觉得琴姐儿的提议不错。
若是不能好好惩罚一下,以后其他院子里的下人,指不定还会帮着主子犯错。还是惩罚得重些好!”
侯夫人闻言,神色变幻莫测,眸中透着一股难堪之意。
一旁的林若烟正好瞧见侯夫人的为难之处,眼底划过一缕幽光,开口劝说道,
“侯夫人,若烟认为大嫂的话不无道理。
侯府守卫森严,顾芊珞能如此顺利与暗卫私奔,肯定与下人的放纵撇不开关系的。
如此,珞英殿的下人是对侯府不忠。有话道,一日不忠,百日不用。
不如,就将珞英殿的下人们全部打发了走。
这般无用的人,也无需再帮侯府办事了。
顾芊珞的脚是长在自己脚下的,就算下人们想拦也拦不住啊!
如此,若烟认为,仗责,要不还是免了吧?
珞英殿的下人大都是侯府的老人了,要是打得重了,就怕他们挨不过去,到时咱们侯府名声就更不好了。”
张氏听闻林若烟这么一说,心里一咯噔,看来自己是小看林若烟了。
将人打发走?要知道这些老仆都指望着在侯府安老了。
没了这份差事,不是比要人家命还严重吗?
张氏不禁腹诽,林若烟这股软刀子杀人的劲,她张氏可真是学不来。
不过,大夫人最喜欢借软刀子欺负人。
听闻林若烟这一番假仁假义的言辞,眸中生出一丝柔光,嘴上迎着淡淡的笑意,赞道,
“哎哟,看我这个老糊涂了。还是咱们若烟妹妹的心地善良。
母亲,妾身认为,要不就按若烟妹妹的建议做吧。”
二老太太、三老太太一家向来是靠着侯爷生计,自然也不愿意侯府名誉受损,按照林若烟这一番建议,确实省去了很多麻烦。
两位老太太相互打了个照面,闻声道,“侯夫人,要不就按林姑娘说的做吧!”
对于严惩顾芊珞,侯夫人心中是有所顾忌。
众所皆知,她不仅得老夫人宠爱,就连她的儿子陈瑾珩,看得出来也对她颇为喜欢。
但这流言已经传出去了,侯夫人也不抵众人口舌,思虑几番过后,只能妥协道,
“既然如此,琴和,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张琴和听闻侯夫人命令,眉飞色舞道,
“好嘞!妾身一定不负侯夫人所望。此事处理得越早越好,妾身先行告退了。”
话落,大夫人张琴和噙着一脸诡异的笑容,匆匆忙忙地离开。
二老太太、三老太太也在女眷们的搀扶下,准备回去各个院子。
蓦地,一个女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禀报道,
“侯夫人!侯夫人!不好了!五公子和安哥儿打起来了!”
“什么?!兔崽子又惹事了?”三老太太一脸震惊地看着门外,眸中生出怒火。
五公子陈瑾林是三老太爷屋里姜姨娘的次子,是侯府里最霸道的公子哥。
但他生得最像老侯爷,盛得老夫人宠爱,各家孩子都不愿招惹他。
侯夫人一听,连忙扯了扯身旁的林若烟,温声道,“若烟,你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林若烟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瞳孔微缩,两腿发软,直觉安哥儿给她惹出了不好的事。
林若烟快步跑至安哥儿身前,便瞧见他涨红了脸,眸子闪烁着一股怒火,两道浓浓的眉毛皱成了倒八字形状,目光正死死地盯着地上的人看。
林若烟眸光一转,便瞧见满脸是血,躺在地上喘粗气的陈瑾林,带着责骂的语气问道,
“安哥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五公子打起来了?”
“是他先骂我杂种的!我今天非要打烂他的嘴不可。”
闻言,林若烟一愣,眸色蓦地暗了下来,正想着说些什么,三老太太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着急道,
“哎哟?天爷啊!林哥儿,你怎么伤成这模样?这让老夫人瞧见了,得多心疼啊!”
林若烟眼眸微缩,平日谁不知三老太太不喜姜姨娘。
如此却这般护着,倒是很有主母的模样,这不明摆着让她难堪吗?
林若烟害怕被责难,赶紧拿出罗帕替陈瑾林擦拭,柔声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