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住了林未巧,她忘记这个时代,女子是不能自立门户的。
像余慕烟这种没了丈夫但还有孩子的,只能留在夫家守寡,抚养子女长大成人。别说要离开,就是改嫁,都很难的。
且不说陆家会阻止,世俗上也会惹来非议的。
寻常人家寡妇改嫁,都会被说三道四的,何况余慕烟还不是普通人。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之后等陆裕宣的事爆出来,余慕烟无论是离开,还是改嫁,人心会有所偏向的。
就是有一点很矛盾,她想让余慕烟在陆裕宣事发之前就离开陆家,免得受到牵连,可陆裕宣这事不爆出来,余慕烟又不好离开。
“先分家,跟他们划清界限,再从长计议吧。就是我想问夫人最后一句,夫人心里还记着伯爷吗?”她怕的是,余慕烟对陆裕宣还不死心,哪怕陆裕宣要余慕烟殉节,又差点害死了余慕柳,
“我,我不知道。”余慕烟说,“多年情分,让我一时如何放得下?再者,他还是繁姐儿星哥儿的亲爹。”
她都要心梗过去了,果然,女人心不狠,就会有吃不完的苦头。
好在余慕烟也不是没得救,又说:“他不念着我也就罢了,两个孩子,他也狠心放得下。他连星哥儿都没看过一眼。妈妈,这事关系到不止我一个人,你给我些时日,让我慢慢消化。”
她想想也是,那么多年的感情,余慕烟别说去恨了,就是要冷静面对都难的。
戚家。
也不知太阳从哪打那边出来的,高氏居然破天荒登门来了。
高氏就是想来看看,惠阳县君有没有悄悄把半青接回来,又或者是戚墨楼金屋藏娇了。
她没个好脸色,惠阳县君这个做婆婆的,自然也没个好脸色。
好在有戚墨台在,缓解气氛,也不至于让场面太难堪。
戚墨台问着两个侄子的事,高氏不冷不淡地回应着。
惠阳县君见高氏东张西望的,哪里是来看望自己的,分就是来察看什么的,说:“别瞧了,我这里什么人也没有,你不必费这个功夫。”
高氏冷笑道:“娘,你这是我当外人呢。我来家里瞧瞧,也不给?”
为着半青的事,婆媳俩就差没撕破脸皮了。
惠阳县君这么高傲的性子,是忍受不了高氏这般霸道的做法,也没有半点做晚辈的样子。
出身高贵又怎样,忤逆公婆,嫉妒成性,哪是个贤良淑德的!
她说:“难为你还拿我这里当家了,平日里就不见你来的,这会倒跑得勤快。只怕是连我这个做婆婆的,你都防上了。”
高氏也不说话,想着半青不在戚家就好办,但凡让她发现半青在戚家,她可就没这么好说话的。
这时,午睡醒来的繁姐儿跑来了,“舅外祖母,台舅舅!”
戚墨台一把抱起繁姐儿,捏着繁姐儿的脸蛋说:“今天有没有哭鼻子,在舅舅家住得还习惯吗?”
繁姐儿说:“习惯,就是我有点想娘了,还有姐姐和妹妹。”
惠阳县君说:“这个容易,你姐姐和妹妹,过两日也来的。瞧你睡得小脸通红的,怎么热成这样?”
郭奶母说:“姑娘习惯趴着睡,给她弄正,她又趴回去。”
看着惠阳县君和戚墨台对繁姐儿颇是上心,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高氏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还像个外人。
高氏一想到惠阳县君对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没那么上心,心里难免不平衡。又看繁姐儿那么亲近戚墨台,想着戚墨台莫不是常去伯府?
半青的事,让她记恨上了余慕烟。
其实在她嫁过来时,余慕烟还没出阁,她就多多少少跟余慕烟不和,也是嫉妒戚家人对余慕烟那么好。
她知道戚墨台至今未娶,是因为余慕烟的缘故。
想到余慕烟如今是守寡之身,戚墨台又还没放下,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了个念头。
待高氏离开后,戚墨台陪着繁姐儿玩了一下午,又跟惠阳县君商量着接星哥儿和棋哥儿到家里吃顿饭。
日落夕阳之际,戚墨台借故有事出去一趟,实则是去楚青馆打探虚实。
他怕打草惊蛇,也没有进去楚青馆,就在附近找了间酒楼,在窗前静静眺望着。
门外,恰好同在观察的江兆方路过,他是认识戚墨台的,看了眼戚墨台的背影,试探地喊了声:“戚兄?”
戚墨台一回头,“江弟?”
江兆方走上前去,还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当看到窗外的就是楚青馆时,大致猜到了他的用意。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也在盯着楚青馆?
“不知戚兄来此,是有何贵干?”
“听说这里酒菜不错,来尝尝。”
”巧了,我也是,难得你我在此相遇,这顿饭,就让我请了。来人,上菜!”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戚墨台想着林未巧说过,陆裕宣得罪过谦国公府,那最想查清陆裕宣假死的事,除了他们,还有谦国公府的人。
不过谦国公府是怎么知道楚青馆的事?
至于江兆方,则想的是,戚墨台应该知道陆裕宣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