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转头看向余慕烟,余慕烟也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幕,不知作何感想。
是罗三嫂发现了她们,还险些没认出来,“妈妈来了,这位是,是夫人?”
她扶着余慕烟进去,“是,路过顺带来瞧瞧。两个哥儿可还好?”
“都好都好,特别是星哥儿,长得特别快,也养得白了些。棋哥儿也高了不少,常跟着书鹤到外头去玩。这不,有台少爷在,才安静些。”
“那就好。”
她看向戚墨台,问了声好,说:“星哥儿还真胖了不少。”
戚墨台抱着星哥儿起身,眼底浮现抹诧异之色,目光落在余慕烟身上,不懂余慕烟怎么会是这副装扮?
又见余慕烟情绪低落,眼睛发红,显然是才哭过的。他原本脸上还有着笑容,看到余慕烟这般,眉心紧皱,起了担忧。
“烟妹妹,你这是……”
“啊,我来看看星哥儿他们。”
余慕烟还沉浸在慈木庵中发生的事,强忍着一切不愉快的情绪,“星哥儿,让娘抱抱。”
戚墨台把星哥儿给余慕烟抱着,目光一直停留在余慕烟身上,不肯挪开半分。
如今星哥儿没那么怕生,也是母子连心,能乖乖让余慕烟抱着。
见此情景,林未巧拍了拍戚墨台的胳膊,示意借一步说话。
四下无人时,戚墨台迫不及待地问:“是出了什么事?烟妹妹她怎么……”
林未巧说:“我们才从慈木庵回来,夫人她,发现了伯爷,伯爷确实还活着。”
“什么?”
“是,事情来得突然,夫人接受不了。更何况……”
“还有什么?”
“跟伯爷同行的,还有个女子。”
在戚墨台听来,最震惊的不是陆裕宣假死,而是陆裕宣居然还有新欢?还有之前留下遗言一事,摆明了是要害死余慕烟的。
想到这,他心头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来,握紧拳头,愤愤道:“他在哪,我找他去!”
林未巧连连阻拦,“哎,台少爷不可太过冲动。这也不是小事,还得从长计议,想想他为什么要假死?又为什么要留下那纸遗言……”
这些事情对戚墨台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余慕烟该怎么办?他都不敢想象此时余慕烟的内心,会有多煎熬多痛苦。
明明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呵护周全还来不及,陆裕宣却反倒把余慕烟无情地推进深渊中。
这让他如何不怒不恨!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夫妻多年,原来不过是场骗局。夫人一时半会的,也难缓过来。说句不好听的,伯爷还不如是真死呢。想想也好,没有这一出,也不能看清伯爷的真面目。”
“话虽如此,他处心积虑算计烟妹妹,也不顾着繁姐儿他们,真是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谁说不是呢。只盼着夫人能尽早想开,为了这档事不值得折磨自己。以后的事,怕是少不得麻烦台少爷你了。”
“跟我不用客气。对了,姓陆的那小子,你可知道下落?总不能就这样白白让他逃掉吧?”
林未巧把楚青馆的事交代清楚,又怕戚墨台不知道陆裕宣背后是泾城王,还得罪过谦国公府,就一并说来。
戚墨台是没料到她一个陪房妈妈居然能知道那么多,余慕烟肯定是不知情的,好奇地问:“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消息,连我也没听说过。”
她说:“我在府里也是老人了,伯爷的事,多少是知道的。就怕伯爷假死,是有着更大的阴谋。”
说罢这些事,俩人便回去。
此时余慕烟脸上能有笑容,她从罗三嫂嘴里得知戚墨台常来看两个孩子,还教导着棋哥儿,颇是用心。
她内心五味杂陈的,想着戚墨台对自己的几个孩子的这份上心,是陆裕宣所没有的。
当初生下繁华姐儿时,陆裕宣多少还能抱一抱,后来陆裕宣总是公事繁忙,并不得空陪伴繁姐儿,后来星哥儿被换成了悦姐儿,陆裕宣就渐渐对两个孩子不上心,最多平日里偶尔过问一下。
她那时还天真以为陆裕宣是太忙了,也能理解。如今回想起来,忙只是借口罢了。
难道戚墨台就不忙吗?这几个孩子不过喊戚墨台一声舅舅,戚墨台便事事上心,甚至比她这个做亲娘的还要操心。
看到戚墨台来了,她怀里的星哥儿闹着要戚墨台抱。
戚墨台笑着说:“就那么黏我吗?”说着还是抱过了星哥儿。
余慕烟问:“听棋哥儿说,你已经替他找好学堂了?”
“是,就随手的事。他这个年纪了,得多读书,不然总想着要学武。燕家那边,我也托人去打点了,是能保住棋哥儿他爹性命的,就是要遭罪。”
“能活着就好,棋哥儿也不至于没个亲人。”
在慈木庵被陆裕宣打碎的那颗心,在此刻,在戚墨台润物无声的周全照料中,又慢慢愈合起来。
余慕烟重新打量起眼前人来,她知道自己一直亏欠着戚墨台,总想着要怎么偿还,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生分。
可戚墨台却不是,知道她忧心什么,不用她开口,就主动替她解决。
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