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浅洛看向他,“是谁呀?你不是说这事没别人知道的吗?”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怒意,“是那个余慕烟。”
“她?”
“对。”
萧浅洛比他还敏感余慕烟的名字,缓缓坐直身子来,困惑地问:“怎么会是她?你不说,我也是知道她是深爱着你的。她怎么还会出卖你?”
他面上浮现鄙薄之色,“呵,我之前曾试探过她,说若我有朝一日先她而去,她会如何?她倒是情真意切地说,等安排好一切事宜,就追随我来。我假死时,也留下遗言,要她殉节。呵呵,如今你看她,没了我,活得好好的,日子也过得愈发红火。”
“那她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事你家里人就你娘和你弟弟知道。”
“前几次我不是来这里吗?不小心撞到她妹妹,她妹妹好像是认出我来了。我本想解决她妹妹的,谁料失手了。”
萧浅洛深思起来,担忧地问:“那你的处境也太危险了。不对啊,她知道的话,又怎么会向外人透露,她如今还是你的妻子,这事传出去,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不耐烦地说:“怎么没有?这事传出去,我就危险了。一旦让人发现我,我性命难保。至于她,只怕是不愿意过着守寡的日子吧。”
他和余慕烟成婚多年,哪怕余慕烟为他生养儿女,他也从不把余慕烟放在心上,尽管余慕烟为他掏心掏肺的。
在他看来,他并不喜欢余慕烟,是余慕烟非要嫁给自己的。那时他已经心系萧浅洛,想迎娶萧浅洛,可自家根本不会同意,也有损他的仕途。
可以说,娶余慕烟,是无奈之举。跟余慕烟恩爱那么多年,也不过是假象。
他对余慕烟,不能说没有感情,只能说掺杂着太多太多复杂的东西在这份感情中。
他不满余慕烟,除了萧浅洛的缘故,更多的是因为,他听人说,余慕烟未出阁时,是在戚家长大,跟戚墨台青梅竹马。
那时他娶余慕烟,外面还兴起过一些流言,说他横刀夺爱。
他自诩世家出身,又早早袭爵,在京中世家公子中,也算是年轻有为,佼佼出众。
跟戚墨台比起来,他陆裕宣也是不逊色的。
听到旁人这样说他夺人所爱,他心里很不痛快,明明是余慕烟自己贴上来的,还非要怪他?
成婚后没多久,他听到了些余慕烟跟戚墨台的事情,说二人情分不一般,不像是单纯的表兄妹之间的关系。
加之余慕烟那时总是避开不见戚墨台,他便觉得,余慕烟心里有鬼,并不坦荡。
这也从此成为了他一个心结。
每每他差点就要被余慕烟的真心所打动时,就会想到余慕烟对戚墨台也是如此,怎能不令他厌恶!
他还在伯府时,余慕烟就断了和戚家的来往。他假死才几天,余慕烟就又和戚家有了来往。
这让他愈发笃定,余慕烟和戚墨台余情未了!他如何能忍受!
“那你打算怎么办?”萧浅洛问道。
“自然是解决掉这些麻烦了。不然我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你,你要怎么解决?”
“这你就不用管了,一切有我呢。还有,此地不宜久留,得重新找个地方落脚了。”
前几日,他收到伯府来信,得知那莲姨娘居然怀了野种,还妄想用野种来承袭他的爵位!
而根据来信说,莲姨娘一事是余慕烟主使的。
这些事,足以够他对余慕烟起杀心。
信上说,他吩咐的那件事,伯府不好亲自去办。
那就让他来吧。
离开慈木庵后,见天色渐暗,他便准备前往楚青馆中。
来到集市上时,人多天暗,他暂时放松警惕。
殊不知,在人群中异常低调的他,引起了戚墨台的注意。
戚墨台听林未巧说过,余慕柳是在慈木庵中偶遇到酷似陆裕宣的人,今天便抽空去看了眼,便注意到确实有个神秘男子出入。
他不敢打草惊蛇,只默默看着那人身形像极了陆裕宣,还悄悄地进入楚青馆。
“怎么会来这个地方?”他嘀咕了句。
伯府观鱼轩中。
昏睡了一天一夜的莲姨娘,终于醒来,只是人虚弱到极致,连起身都不能。
张母让她好好躺着,“你啊,这会可算是捡回了条命,可不敢乱动,郎中说你要卧床休养的。”
她满心惦记着孩子,“孩子呢……”
引香把清姐儿抱给她看,“姨娘,姐儿睡得正香呢。夫人已经请来奶母照顾,姨娘不用担心。”
“那,那夫人那边怎么说?”
“自然是要姨娘好好养病的,凡事不用操心。”
莲姨娘还不肯信,在祠堂那晚,她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唯一担心的是怕保不住孩子,更怕连累了大房。
她还以为自己是活不过来的,没想到老天垂怜,让她熬了过来。
只是她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余慕烟呢?
张母以为她是伤心生下的是女儿,安慰说:“夫人说男女都一样重要的,也正好跟几个姐儿作伴。夫人还给姐儿娶了名字,叫容清,清姐儿。说等你好起来,就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