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余慕烟六神无主,听她这样说,怔怔地点头,欲言又止地看向她,她回了个坚定的眼神。
就连陆裕恒夫妇也被赶出祠堂。
祠堂如今只剩下她和陆老夫人两个人。
陆老夫人面色难堪,“这里就你我二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知道什么?”
她也不客气,“我知道的,和你们一样。伯爷没死,还在外头潇洒呢,你说是吧老夫人?”
听到这话,陆老夫人猛然一惊,手中一用力,佛珠的线被弄断,洒落了满地的佛珠。
佛珠一颗颗落在地上,落地有声,散落在各个角落中,难寻踪迹。
陆老夫人还想强装淡定,声音颤抖地问:“你在说什么?”
她站累了,随便坐了下来,“老夫人,在我面前,也没必要装聋作哑了吧?你不是说,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吗?人啊,还是要坦然。”
“你有什么证据?”
“那老夫人又有什么证据说莲姨娘怀的是野种?”
“我可以找出对方是谁。”
“是吗?那我目前确实没法找出伯爷来。”
陆老夫人紧绷的神情松了一下,“那你凭什么说……”
她还翘起二郎腿来,“凭什么?那活着就是活着,还能凭什么?”
“你拿不出证据来,那就是造谣。”
“是吗?老夫人不信的话,我想有的是人信。我一个人难找,要是有人帮着我找,就容易多了。”
“你!”
“老夫人怕什么,不是说伯爷已经死了吗?怎么还怕我找?”
其实陆老夫人多少拿不准林未巧是真的知情,还是纯粹就是在瞎扯。后者的可能性不大,一个老妈子,哪来的胆子敢胡编乱造。
是前者的话,林未巧又是怎么知道的?陆裕宣假死一事,除了她和陆裕恒杨嬷嬷,再没人知道的,连丁氏都不知情。
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林未巧是从哪里知道的?莫非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可看余慕烟又不像是知情的……她想得脑袋疼。
林未巧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我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希望老夫人也一样。”
陆老夫人沉重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当伯爷已死,老夫人也可以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生过。”
“你是想要我陆家认下那个野种,然后继承爵位?”
“不敢,这孩子哪敢跟你们争。你们要这爵位,我可以给你们。我所求的,是莲姨娘母子平安。这事,全看你们怎么做。你要声张的话,我也声张,你我各自都有对方的把柄,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你这是在威胁我?”
林未巧没言语,算是默认了。她还担心着莲姨娘的安危,急着去看,没功夫和陆老夫人瞎扯。
反正她想好了,陆老夫人敢处置莲姨娘母子,她就敢把陆裕宣假死的事抖落出去,谁怕谁?
二房不是要爵位吗?那就给二房了。爵位不在大房,日后也少些麻烦。
一来到观鱼轩,就能听见楼上莲姨娘撕心裂肺的叫声,她听得心惊胆战,又看到丫鬟们一个个捧着盆血水出来,她都不敢上前去。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这又是在医疗不先进的时代,生产中哪怕一个很小的问题,都能随时要了莲姨娘的命,何况莲姨娘还是早产。
余慕烟和春晴在一楼等着,余慕烟颇是焦躁不安,来回踱步,看她来了,“怎么样了?”
她说:“夫人放心,今晚的事,权当没发生过吧。”
“那莲姨娘她……”
“等莲姨娘生下来再说,我会给夫人解释清楚的。”
“好,你跟那边说了什么?他们就不追究了?”
“夫人,那边也有把柄,比我们的还致命。”
这时候李娘子满头大汗地下来了,“夫人。”
余慕烟忙问:“怎么样了?还没生下来吗?”
“没那么快,莲姨娘这是头一胎,又受到惊吓,生得艰难。大夫和稳婆都说莲姨娘失血太多,随时都会晕死过去的。一晕过去,大人孩子都难保。”
“怎么会这样的?春晴,你快去私库里找几根上等的人参来,好让莲姨娘有力气生。”
余慕烟当初生晚姐儿时,也是第一胎,没经验,也是差点就晕死过去,还是让参汤给吊住口气的。
听着莲姨娘痛不欲生的叫声,余慕烟主仆都是悬着颗心的,时不时叹气,来回徘徊着。
今晚的时间,竟是那样的漫长。
林未巧劝道:“夫人,回去歇着吧,这有我呢。”
余慕烟摇头,“唉,我哪还睡得着。妈妈你说,万一莲姨娘有个好歹的……我也是间接害了她。”
“夫人别想些有的没的,是那边故意要吓唬莲姨娘。”
“唉,太多是非猜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等到半夜时分,起了寒气。林未巧给拿了件披风给余慕烟披着。
期间半青也来过一回,林未巧怕半青会被吓到,动了胎气,就劝着回去歇下。
莲姨娘的喊叫渐渐小了,也是没力气了,却迟迟没有听到婴孩哭声,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