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将接过画像一看,见画像中人有五六分像极是已故的平荣伯陆裕宣,“江公子这……”
江兆方故作不懂地问:“怎么,你有见过此人?”
“啊,没有没有。”
“那就麻烦王守将替我仔细留意一下。哎,这马车是谁家的,怎么没点动静的?”
江兆方正要去掀开车帘,就听到车中传来萧浅洛的喊叫声,“夫君,夫君,你怎么了?马夫,快调车回去找大夫!”
王守将掀开去问:“怎么了?”
萧浅洛说:“我夫君中暑了,暂时不能出城,得回城去,马夫快回去。”
江兆方看过去,有衣物遮挡住陆裕宣的面容,看不到,他上前几步想去看,马夫却抢先一步把马车掉头。
等回到慈木庵,陆裕宣才敢露出真容,面色异常凝重。
萧浅洛问:“你到底怎么了?不是都说已经打点好了吗,怎么会横生变故的?谦国公府的人怎么会来找?”
陆裕宣说:“他们已经怀疑我是否真的死了。”
“怎么会?”
“那副画像上画的人,和我有几分相似。”
陆裕宣自以为自己假死的事,做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就连自家人也没有怀疑,怎么谦国公府的人会突然起了疑心,又恰好来城门口堵他的?
萧浅洛说:“莫非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他摇摇头,他自假死以来,行踪缜密,没有露出过破绽,也没见过其他人,怎么会让人起疑心的?
百思不得其中,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不是没人见过他,那天在慈木庵中,余慕柳见过他一面!还认出他来了!
不会是余慕柳告的密吧?
他越想越觉得是,手中握紧拳头,眼中渐生杀意。
他对于余慕烟这个相伴几年的妻子都未曾放在心上,何况是余慕柳这个妻妹。
夜晚,各处用过晚饭后,林未巧和陈婆子欢姐儿,坐在葡萄架下纳凉。
几只萤火虫化作点点青光点缀黑夜,夜风无言,伴着絮絮说话声。
红罗忙着抓萤火虫,欢姐儿忙着数林未巧给的一袋子的银珠子。
陈婆子扇着蒲扇,说:“你呀,如今也是享福了。没了那来讨钱的儿子,你就轻松了。”
林未巧吃着百合安神粥,“儿女都是债呐,我也只是一时轻松。我不给钱给他,他在外头还不知道怎么说我狠心呢。”
“哎呀,以前操心着孩子还小,以为长大了就好,哪知长大了一样让人操心。”
“是呀,一辈子操心的命。”
“听说戚家的大少夫人跟县君又闹了一场,啧啧,这是要逼死半青啊。”
“可不是,说既然半青要回身契,那就和戚家无关,包括肚子里的孩子。听听,这叫什么话。”
高氏当着惠阳县君和戚墨楼母子的面,说绝不认半青腹中的孩子,戚家人敢认的话,她就和戚墨楼和离,带着两个儿子回娘家!
这给惠阳县君母子俩气得不知如何是好,高氏性情刚烈,绝对是说出做到的,哪还敢为半青说话。
伯府能养着半青,却不能养着半青的孩子,毕竟没名没分没出身,将来容易让人指指点点的。
林未巧想着,如今看来,让半青的孩子能姓上戚,也只有过继给戚墨台这一条路了。
而戚墨台也只有娶余慕烟,才能容得下半青的孩子,毕竟余慕烟膝下的孩子足够多,亲生的过继的收养的都齐全了,不会在乎这些。
转眼到了第二日,林未巧速度处理完府里的事,就跟李管事去看宅子,欢姐儿也跟了来。
她说欢姐儿:“你凑什么热闹?不用在四姑娘身边伺候?”
欢姐儿依偎在她的肩膀上,“娘,四姑娘在秦斋跟着言微姑姑学规矩呢,我能伺候什么?你去外面看宅子,也是大事,不得我来掌掌眼?”
“来就来,这事别告诉别人,特别是你哥。”
“娘你放心好了,我是站在娘你这边的。”
欢姐儿是这样想着的,她娘不给山哥儿钱,那省下来的钱和首饰就能多给自己。以前她娘总是把好东西全留给山哥儿,就给自己剩下的。
这阵子她娘心情好,不知塞给她多少好东西,她才没那么傻告诉山哥儿呢。
这处宅子位于五相里,五相里多是寻常百姓人家住的地方,宅子普通,也不大。能有间小宅子,也能算得是上等人家了。
来到宅子里,门户窄小,基本的桌椅板凳是齐全的,东西各两间房,正中的是客堂和正房,另有间杂物房厨房柴房。宅子是小,该有的都有。
简单看过后,林未巧还算满意,“那就这处了。”
李管事说:“成,我还特意跟人家还价,说妈妈是长租,跟我又是熟人,价钱的事就好商量。”
欢姐儿还说:“娘,是租赁啊,我还以为你是要买下来呢。”
林未巧说:“呵,你也太看得起你娘我了,我哪里有钱买得起京中的宅子。我倒是想买呢,也得有这个钱啊。”
回去时,顺路去武馆看看山君,顺便跟莫九道谢,人家可是帮了自己大忙的。
只要谦国公府收到信,就不会轻易放陆裕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