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没想考虑到这方面,光想着如何让半青把孩子生下来。
余慕烟又说:“还有舅母呢。以舅母的性子,哪怕跟大嫂子撕破脸皮,也会留下这个孩子的。我让人去通知舅母一声。”
她忙说:“让我去吧,我正好有事。”
“对了,二哥哥他,回来了吗?”
“我就是为的这事去。早些天就回来的,还绑了小关稳婆回来。小关稳婆还不肯招来,我得再去问问。”
辗转来到戚家,戚墨台不在,只有惠阳县君。
她一来,惠阳县君错愕地问道:“台哥儿说,悦姐儿不是烟姐儿亲生的,而是让人掉包的?后院里关的那个稳婆,就是当初调换的人?”
她点头,把事情始末说清楚,“是我自作主张请台少爷帮忙的,除了台少爷,我也不知该找谁人来帮。”
惠阳县君还沉浸在这件事中,没缓过神来,并无说什么。
当听到她说半青有孕后,惠阳县君又愣了半晌,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她说:“县君大喜,半青姑娘真真有孕,已经请大夫看过,有两个多月。不久后,县君就又能抱上孙子了。”
惠阳县君激动得当场就要去看半青,她给拦住了,问:“有件事,不知县君考虑清楚吗没有?”
“什么事?”
“就是要如何安置半青姑娘?把她接回府中吗?”
“这是当然,我不能让我的孙儿在外受苦。”
“那大少夫人那边,县君要如何交代?”
“我管她呢?我一个做婆婆的,难不成还怕她一个小辈?”
“话虽如此,那半青姑娘到底是归大少夫人管着。半青姑娘如今是被赶出来的,万一大少夫人不认……”
惠阳县君一甩衣袖,“我戚家骨肉,还由得她不认?”
话是这样说,惠阳县君还是冷静下来,细细思量着,她知道,她完全可以不顾高氏的意愿,把半青接回府中安胎,日后再名正言顺把孩子养在身边,高氏再不情愿,也拿她没办法的。
可常言道,家和万事兴,一个家,最要紧的便是和和气气。
她是做长辈的,又不和高氏生活,平日里也难见面,得罪高氏,最多少来往就是了。
戚墨楼不同,和高氏是一体的夫妻,他们二人本就为了半青的事,私下里有过争执。如今若是再把半青接回家中养胎,以高氏的脾性,他们夫妻两个必定要大闹一场的。
她知道她这个儿子一向惧内,也知道儿子舍不得半青,更舍不得半青的孩子。到时候高氏见戚墨楼留下半青的孩子,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呢?
她是心疼半青不假,但更担心儿子儿媳不和,家无宁日。
“那你是个什么看法?”
“县君,依我之见,还是暂时不要接回来。还有,请县君给半青姑娘一个自由身。从此一来,半青姑娘便和戚家无关,谁也无法插手她腹中孩子的生死。只是这样做的话,到时候孩子生下,就难入戚家门,大少夫人会不承认。”
惠阳县君陷入沉思中,挥挥手,林未巧识趣退下,去找小关稳婆。
仅仅几日,小关稳婆就跟个疯婆子一样,白头发多了,精神有些恍惚,她寻思着,戚家也没虐待她啊?
林未巧还没开口,小关稳婆就声音嘶哑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条件。”
林未巧坐了下来,“你说。”
“如果事后老夫人发现是我泄密的,必定不会留我活口,你们得保我性命。”
“这个没问题,老夫人还不知道那个孩子还活着。我们找回来,也不会让她知道的。”
“参与这件事的,还有我姐姐。我如实交代的话,她也会受到牵连。你们也得保护好她。”
“放心,只要找回那个孩子,我们会给你们姐妹一笔丰厚的钱养老,不用再奔波。你们完全可以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
“你不懂,我姐姐干过太多腌臜事,未必能离开的。她如今还在京城,我可以逃,她不能。我一旦把孩子下落告诉你,等同于把她置于危险中。当初是我自作主张留下这个孩子的,她不知情。如果让老夫人知道,我姐姐必死无疑。还有,口说无凭,我要你们府上的一件信物,关键时刻,能保我家人性命。”
林未巧也答应了,事已至此,小关稳婆终究还是交代了那孩子的下落。
说当年小关稳婆把孩子交给自己多年未能生养的侄女,那侄女养了没两年,家里男人死了,侄女又改嫁,便把那孩子给卖了。
“卖了?卖去哪里了?”
“我侄女的婆家是在邮县的镇上,说是卖去了县下的一个小山沟里,那地方叫什么五树沟。”
她点头,随即让人放了小关稳婆,说过几日会安排人送回大平县。
“在这个孩子找到之前,我们会和你保持联系的。待孩子找到之后,我们再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和你家人远走。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伤你性命,前提是你得不能有所隐瞒。”
怕小关稳婆会告密,她还特意补充了句:“你最好是拿了钱就老老实实回家去,不要妄想去告密。”
小关稳婆无奈说:“你也说了,在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