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未巧接过绿豆汤,瞧了眼欢姐儿,嗅到了修罗场的味道。“欢姐儿,你怎么来了?”
此刻的她无比后悔为什么要装晕,还装得人尽皆知,装得颜面尽失。
欢姐儿上前,故意挤开珠儿,半蹲在床前,关切地问:“娘,你没事吧?怎么会晕倒的?”
她故作无奈地说:“还不是让你哥气的,你哥少来几趟,我能多活几年。”
母女两个说话,倒把珠儿给晾在旁边。
欢姐儿得意地挺起胸膛,瞥了眼珠儿,“我们在这聊家事,有外人在不合适吧?”
珠儿不服气,平日里欢姐儿无论有空没空,极少来看望,这会倒在自己面前装起孝顺来了,还想撵自己走,没门!
她没把欢姐儿放眼里,只对林未巧说:“妈妈,晚饭想吃什么,我待会吩咐大厨房去做。”
林未巧现在就想自己清净清净,“我胃口还好,不用刻意清淡,记得给我要碗汤,最好是老母鸡汤,补补也好。”
留下她歇息,欢姐儿和珠儿一同出了房门。
还没走远,欢姐儿就忍不住发作,质问珠儿:“你们父女什么意思?弄这一出,是想算计什么?”
珠儿觉得她莫名其妙的,“你什么意思?”
“你费尽心思接近我娘,不就是想让我娘提拔你吗?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请我娘到家里去吃饭,现在又让你爹抱了我娘,害得我娘名声尽失!你们是何居心!”
“你哪来这么多臆想?是林妈妈把我调到身边来的,我做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我请林妈妈到我家里吃顿便饭怎么不行?还有今天的事,林妈妈晕倒了,你哥不急,我爹担忧林妈妈出事,路见不平,这有什么不对?林妈妈自己都没说什么,你反倒在这乱嚷嚷。”
“你爹是个鳏夫,我娘是个寡妇,他抱了我娘!我娘一把年纪了,清白名声全毁在你爹手里!让我娘以后在府里怎么抬得起头来?”
“你也是有良心,林妈妈晕倒,你不关心她身子如何,你反倒一口一个清白名声。你哪里是关心林妈妈,分明是在意自己的脸面!”
欢姐儿被戳破心思,恼羞成怒,眼里都要喷火了。没有哪个孩子愿意自己的亲娘跟别的男人沾上关系,哪怕她爹已经死了多年。
在她看来,她娘一辈子就该守着她们三个儿女过日子的。
如今她娘居然和那么低贱的花匠扯上关系,还传得沸沸扬扬,让她这个做女儿的脸面要往哪里放!
想到种种,她愤怒地看着眼前的珠儿,认为是珠儿谋划这一切的,该不是盘算着想让她娘嫁给珠儿爹吧?
“贱人!就是你和你爹害了我娘的!”
“凡事讲究证据,拿不出来,就不要乱叫!”
“你,你和你那个死鬼爹,以后都不许靠近我娘了!”
“哼,真当自己是正经的主子,还吩咐起我来了?有本事我俩换换,你来伺候林妈妈,我去姑娘院里伺候啊。”
换做是以前,珠儿万万是不敢得罪欢姐儿的,欢姐儿有个做陪房妈妈的娘,还是四姑娘院里的大丫鬟,哪个多少都得给些脸面的。
就是她受了欢姐儿欺负,打碎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要说先前,她和欢姐儿都是家生子,差不多的年纪,都在府里长大,欢姐儿却仗着自己的出身,没少欺压她。
现在不同了,欢姐儿任性嚣张的底气是林未巧。可根据她待在林未巧身边的这些日子来,发觉林未巧对欢姐儿,并不上心,欢姐儿也少来看望,母女两个是疏远的。
还有一点,林未巧待自己亲近,胜过欢姐儿。
如此一来,当林未巧不再是欢姐儿的靠山,而是她的靠山,她还畏惧什么?
想到这,她不禁得意笑了笑。
不过今日的事出乎她意料,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没在搭理欢姐儿,自顾自离开。
再说林未巧缓了几个时辰后,其实就是睡了个懒觉,睡够了。
她想得开,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尴尬的事呢?反正她顶着的是原主的身体,要尴尬也是原主尴尬,关她林未巧什么事?
至于那些风言风语,她又堵不上别人的嘴,要传就传吧。幸好她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换成是还没嫁人的小姑娘,这事影响可就大了。
黄昏前,她去了趟双栖院,听说何嬷嬷从外头找了个方子,让晚姐儿服下后,还真的没做噩梦,睡觉也踏实。
进去时,余慕烟正跟何嬷嬷几个说笑。
看到她来,何嬷嬷收住笑容,故意问道:“林妈妈无事吧?怎么让一个花匠给抱去?”
她深吸口气,“年纪大了,又让孩子气昏头,没撑住。幸好人家不嫌弃,能出手相助,指望我那个儿子,这会都晒干了。”
众人笑笑,想着这是随便说说就过去了。
偏生何嬷嬷非揪住这事不放,一直拿这事笑话她,还说:“那个花匠,听说是珠儿她爹?我看你身边跟着的那个丫头,好像就是珠儿?我可是听人说了,前些天你还到人家家里去吃饭,你什么时候跟他家走得那么近了?”
她白眼都要翻上天了,看得出来何嬷嬷故意要给自己难堪,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