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蒸鲈鱼,软炸里脊肉,红烧茄子,还有上回的干货,央黄娘子做了几道荤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让人忍不住吞口水。
这样丰盛的晚饭,自然是瞒不住欢姐儿的。
欢姐儿也算懂事,没空手来,端了道紫苏汤来,还有几个肉包子。
母女俩埋头就是苦吃,林未巧边吃边没良心地想着,要是余慕烟天天心情不好,她岂不是顿顿都丰盛?
欢姐儿夹了一筷子的里脊肉,“娘,你怎么舍得把那些干货分给黄娘子啊?连我你都不舍得,对外人你倒大方。”
她吃着有些油腻,舀着紫苏汤,说:“那我让人家帮忙做菜,不得表示表示?还能让人家白帮忙?没点人情世故的。”
“做个菜而已,对黄娘子来说,就是顺手的事。我也没让你不给,可你给得也忒大方。”
“我都没心疼,你还心疼上了?再说了,我们又不是只麻烦人家一回,以后多的是要人家帮忙的。那么抠抠嗖嗖做什么,又没少你吃的。”
说罢,她突然想到幸好原主是个慈母,虽没了丈夫,可也是尽心竭力抚养三个孩子长大,从没亏待过。
相反余慕烟贵为伯爵夫人,却没有享受过半点母爱。
欢姐儿说回到繁姐儿身边伺候,轻松是轻松,就是不如大厨房热闹,每天还能听到不少八卦,现在她还得去打听问人。
林未巧不以为意,“府里能有什么八卦,我看你就是闲的。”
欢姐儿气鼓鼓地说:“那,那我又不像娘你是个大忙人,谁闲下来不都得说些什么?娘你知不知道,夫人院里的秋诗姐姐。”
“废话,我天天见,能不知道?”
“哎呀,我是说秋诗姐姐到年纪了,夫人要把她配给谁?”
“还有这事?”
“娘你看你,连夫人院里的事都不清楚。”
她想了想,大多数时候她都在外面忙事情,对于双栖院里的事,她还真不大清楚。
“秋诗多大了?就说人家了?”
“秋诗姐姐都快二十了。按道理说,去年就该说人家的,偏去年秋诗姐姐家里老娘没了,就给耽搁了。”
她哪里晓得这些事,欢姐儿兴致勃勃地说着,外头来送料子的宋家铺子的宋赞,八成是看上秋诗了,想求娶。
她剔着牙问:“宋赞?”
她回忆了下,好像是常有个年轻男子来送布料,都是秋诗来负责接待的。不过她没什么印象在,毕竟她每天要面对那么多人,哪能个个都记住。
欢姐儿说宋赞是跟着伯伯做生意的,二十来岁,长得还算俊,品性端正,人还行。
只是秋诗到底是余慕烟身边的大丫鬟,宋赞是外头的良民,出身上不匹配,余慕烟也不知道能不能同意。
一般大户人家的大丫鬟,都是内部消化,多是配管事或者是哪个陪房妈妈的儿子,这才算做是门当户对。
只有放了卖身契的丫鬟,才是自由的,能找外头的人。
见欢姐儿提起这事,一脸的兴奋,林未巧打趣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眼瞅着也快到了,你有合适的了?”
欢姐儿羞怒着说:“娘!我还小呢。”
一夜过去,好梦无眠。
林未巧安排着张母住下,虎儿因为年纪大些,是外男,不好同住在观鱼轩中,就领着他到前院去,让李管事给安排。
回来的时候,瞧见侧门外,木瓜在跟个农户说着什么,那农户穿得磕碜,身上的衣服不知是脏还是旧,全是补丁,半弯着腰,背上背了个瘦小的男娃娃,好像还没穿衣服的。
她还当是有人来乞讨,也没多想,转身回去。
半道上,她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像是有人在煎炸东西。明明她都用过早饭的,还是给她闻馋了。
顺着香味,来到个无人的角落中,一眼便看到围墙下,立着个临时的灶头,由几块石头搭建,架着个铁锅,灶头里的火烧得旺。
灶头旁,悠悠坐着个还算年轻的老头,笑呵呵的,脸圆得没有下巴,脸颊两侧微微泛着红光,整个人圆圆的,说胖吧又不是很胖,看着跟半个弥勒佛似的。
他认真地煎着锅里的东西,全然没留意到有人到来,冷不丁一回头,看到林未巧,笑着说:“哟,林妈妈。”
林未巧努力回想了下,好在对方和黄娘子有点像,她试探地说:“黄老伯,你在弄什么?”
对方应该就是黄娘子的老爹,黄厨子。
黄厨子边说边用筷子把煎好的东西放在碗里,“外面送来了几筐新鲜的荷花莲蓬,我闲着,摘了撮新鲜的藕尖,来煎着吃。”
黄娘子的厨艺在大厨房算是数一数二的,而黄娘子的厨艺又是继承黄厨子的,可见黄厨子的厨艺有多高超。
她咽了好几回口水,也不说话,就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煎得香脆软嫩的藕尖,那叫一个望眼欲穿。
“林妈妈不介意的话,就尝尝。”黄厨子把瓷碗递给她。
说实话,她真的很不想让外人知道她那么馋的,可面对如此美食,她很难把持住。就是有毒,她也得品尝品尝。
第一口,第二口,很快碗里的藕尖便没了。
黄厨子没在